她经这条路径,钻进二楼的口时,再次了表,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她迟到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就可能给她带来危险。但除掉黄枫林,是她今晚行动的核心,她必须完成。
她小心地辨别着方向,也观察着路上的动静。她绕了一个大圈,终于找到那个街口。那个街口的外面,果然停着一辆车。
她顶顶前面人的脑袋,说:“慢慢的,掏出你的枪,扔在脚底下,快!”
黄枫林一声嚎叫,“左少卿,你的枪里没子了!你没子了!”
她低沉地吼了一声,“向后!向后!”
黄枫林已经退进里屋,并向外面连续射击。他见一个人冲进来,也向他射击,但子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紧接着,他就见那人的枪机没有复位。再下一秒钟,他才认出来,冲进来的人是左少卿。
左少卿更加震惊。她瞬间想起来,她曾经打死车里的两个人,一共七颗子,全部打光了。她的枪机确实没有复位。
左少卿坐起来,飞快地把枪顶在他的胸口,立刻扣动了扳机。那人全身一震,很快就瘫软下去。左少卿抬起头,飞快地向车外扫了一眼。她希望车里的枪声不会传出去太远。
她伸手捡起地上的枪,插进腰里,把这个人拉倒在座位上,然后下了车。她继续向周围观察,有什么动静。她绕到汽车的另一边,拉开前面的车门,把司机倒在旁边的座位上。
左少卿回头盯着身边的人,“你也掏出枪,扔在脚下,快!”她一转枪口,顶在他的脖子上。
门口的弟兄立刻向门外射击。他吓坏了,完全是胡乱射击。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下方伸进一支手枪,枪口略向上,又是两枪。这个人沉重地倒在地上。
“一直向前,快!”
左少卿猛地拉开车门,一步窜进车里,一把抓住他正伸进怀里的手,右手举起枪,顶在前面那个人的脑后。她低声喝道:“不要动,动就打死你!”
这个时候,二二房间里的黄枫林,刚刚打完一个电话。
他接到郭重木监视点打来的电话,心里十分惊异,“有人袭击他的监视点?为什么?”他略思考一下,就打了另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到于志道对面的监视点里的。但那里没人接电话。那个点里有四个人,但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他明白,郭重木和于志道的监视点都出了问题。
此时的左少卿仍紧紧抓住他的右手腕,奋力一挣,持枪的手挣出来,并掉转枪口指着他。那人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恐惧地瞪大眼睛,着眼前的枪口。
黄枫林一步跨出里屋,用枪指着左少卿,“左少卿,把你的枪放下吧。你今天终于跳了出来。快把你的枪放下!”
左少卿可以开枪,但她不能开枪。枪一响,那人头上的血会喷她一身。她没有衣服可换。
那人已经失去意志,全身哆嗦起来,向后靠在车门上。
汽车刚刚停下,她手的枪就响了。前面的司机一头撞在方向盘上,血从他的脖子后面流出来。后座上的人吼了一声扑在左少卿身上,伸手去夺她的枪。
她再次用枪顶住前面人的脑后,“开车!快一点!”
左少卿在翻滚拔出腰里的另一支枪,她趴在地上就扣动了扳机。
她顺着围墙向前走。前面不远有一间平房,平房建在楼房与围墙之间,房顶的上方,就是二楼走廊的口。这是一条她早就想好的路径。
黄枫林一阵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孔,此时正有血从孔里喷涌而出。
前面的人不敢反抗,掏出枪扔在脚下。
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她摇下车,让外面的风猛烈地吹进来。
左少卿驾驶着汽车,在人的街道飞驰。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全身的神经都在籁籁地跳着。
一个小时后,她重新返回到美国海军陆战队小街的街口,把汽车像原来的样子停在路边。现在,没人知道这辆车曾经穿过大半个城市到过许府巷。至于车上的两个人是谁打死的,她就不管了。
她下了车,顺着原来的路向前飞跑。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疲倦地脱掉衣服,在浴盆里放满了热水。然后躺进去,把整个身体浸在热水里。此时,她才感觉到全身酸痛,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她朦朦胧胧地想,“槐树”终于可以安全一些了。
几分钟后,她意识到自己又要睡着了。她已经两夜未睡,眼睛快睁不开了。她艰难地爬出浴盆。她站在莲蓬头下,把冷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冲洗着自己。冰冷的水让她全身发抖,胸部像风箱似的剧烈起伏。在冰窟窿一样的冷水里,她的神志终于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