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红怀里抱着一堆商品,笑嘻嘻地走过来,往柜台上一放。左少卿一,着实吃了一惊。她买了一双黑色的长筒丝袜,一条有边的女式,还有一件极其精致的胸罩。这些东西都叠成很好的样子,外面都用透明纸包着,非常好。此外还有巧克力和饼干。
回到房间里,钱玉红像做贼似的,一下子就把那些东西塞进柜子里。只留下一块巧克力,问叶公瑾吃不吃。叶公瑾摇摇头。
左少卿放下电话,平静地着叶公瑾,小心地观察他。
从这个时候起,他们都开始等待。这一等,就是整整的十天,苦闷难奈的十天。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通了。她说:“大哥,我少卿。”
她们穿过圃,一直走到围墙边。左少卿估计,从她的房门到围墙,大约十五公尺。围墙上刷着白灰,很干净。到了夜里,如果墙边有人,她应该能见。围墙很直,墙边的树木不多。脚下松软的土地上长满了低矮的杂草,土地上没有脚印。这就是说,论白天或者黑夜,没有人顺着围墙巡逻。
钱玉红察觉到的另外一点是,公瑾昨天夜里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并且小小的,和她亲热了一回。这是她最高兴的事。
妇女用算盘算着账,撇了一下嘴说:“那些个美国大兵,买了这些东西出去送女人,一送一个准。一个个都骚着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王振清终于说:“我试试吧。你真不应该掺进这件事里,毛这个人很恶的。好吧,我试试。”那边的电话挂断了。
王振清立刻说:“妹子,你怎么搞的,也给卷进去了?”
梅斯继续说:“要解决你的事,必须有人在蒋委员长面前为你说话。我考虑过了,这个人只能是蒋公子。你们称他为经国先生。这位经国先生有一个至交好友,就是王振清,少组长的干哥哥。叶先生,你明白这层关系了吗?”
他们虽然苦闷,却很平静。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
叶公瑾当然明白。王振清带着他去觐见经国先生的时候,他就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近。但是,他现在还明白另外一件事,这个梅斯事实上已经把他送进一个两头都有危险的夹道里,他陷在间,法进退。站在这个夹道两头的,都是左少卿。她可以救他,也可以害他。,这叫什么事!
围墙的外面,传来说话声和孩子的笑闹声,外面应该是居民区。这一点尤其让左少卿高兴,穿过居民区,应该很容易走到大街上。
左少卿向她点点头。她的口袋里正有一些美元。小卖部里没有柜台,是开架式经营。这让钱玉红很兴奋。她一样一样地着货架上的美国商品。
这天的夜里,左少卿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她策划的行动可以实施了。眼下的机会再好不过了。黄枫林不除,她绝不可能安心!
房间里只剩下叶公瑾和左少卿。他们互相注视着,也猜疑着。
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吃过早饭。
叶公瑾真的非常痛苦,但只能放在心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左少,现在的事,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谢谢。”
左少卿对这个话不置可否,随意地说:“你们这里有些冷清吧,没什么大单位。”
左少卿坐到茶几旁边,拿起电话,直接拨了王振清家里的电话。
左少卿笑了,“倒好像你盼着有个小偷似的。”
她停了一下,又说:“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给王振清打一个电话。”
经营小卖部的,是一名国妇女。她见有女同胞进来,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两位女士,想买点什么东西吗?我这里用的是美元。”
左少卿居然是美国情局的人。这一点让他很意外,但也确实解释了这几个月来他心里的疑惑。也许真的如此。但是,太意外的事,总是让人难以相信。他心里隐约的,还是有一些疑问。
确切地说,要让叶公瑾这样的职业特工解除疑问,确实很难。
他们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在奈等待。左少卿终于等到晚上十点钟时,告别叶公瑾和钱玉红,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房间里,吸着烟,静静地思考着已经思考了一天的行动。她突然意识到,今晚应该是一个机会。她想起钱玉红送她出门时的眼神,是那种兴奋的藏着期待的眼神。秋月说过,她的那个事很旺盛。她买了那么多女人的内衣,今晚一定会穿给叶公瑾,她一定会缠住叶公瑾,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开始考虑行动的每一步。她有一个难题,怎么通知右少卿。妹妹今晚如果住在自己的家里,就很难办了。她不敢往自己的家里打电话。那个电话一定有录音,并会追查到这里的电话。如果妹妹住在她的家里呢?
左少卿考虑再三,准备往妹妹的家里打电话。她准备把这个当作一个信号。如果这个电话能打通,就预示今天的行动一定成功。如果打不通,那就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这个电话是一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