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在国防部警卫室里接到程云发的电话，心情就很不平静。【】共党在明光戏院企图劫持傅怀真这件事，像黑暗飞来的重锤一样，打在他的心上。更直截了当地说，这个事件使他法确认特工“槐树”是否真的在六人名单之内。他对此真的有些失望。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慢慢调整着收音机的旋钮。收音机里传出央台女播音员娇滴滴的声音，大意是说，在张家口一带的作战行动取得重大胜利，收复县城十七座，缴获大批军火辎重，共军望风而逃。等等。

叶公瑾撇着嘴，摇摇头。他从来不相信这些广播。

在他的身后，黄枫林和赵明贵俯身在桌面上。他们头上的一盏大灯，照耀着桌上的南京市区地图。他们低声商量如何布置跟踪人员，并用铅笔在地图上作出标记。他们身边的步话机里不时传来“嗤嗤”的响声。

叶公瑾回头轻声问：“有动静吗？”

黄枫林转身着他，同样轻声说：“还没有。目标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动。”

黄枫林所说的目标，就是张雅兰。

张雅兰此时坐在自己小小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外的一点风拂动着她的头发，她的脸色因为紧张而有一点苍白。时间过得很慢。她再次了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正是杜自远叮嘱她开始行动的时间。

她走到桌前，先向外了一眼。外面很黑，几盏灯照耀着寂静人的庭院。她把桌上的台灯拿下来，放在桌子下面，打开开关。又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照相机，钻到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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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赵明贵的安排，已经隐约猜出叶公瑾的行动方案。这就意味着，杜自远已经安排好了行动，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她没有什么可做的。她现在关心的是效果。她相信，这个鬼精鬼精的杜自远一定已经策划好了。

抱着步话机的特务轻声向赵明贵报告：“一组到位，二组到位……”

步话机里不时传出各小组“明白”的声音。

几分钟后，保密局所在的洪公祠北大门打开。六辆轿车、两辆卡车，声地开出北大门。出门后，车队分成两路。一路向西，经丰富路向北。一路向东，经三元巷，穿过山南路，进入程阁老巷，由金銮巷也向北。

程云发回答：“清楚了。我们现在出发？”

赵明贵拿起步话机，按住开关说：“六小组，七小组注意，目标已向你们那边走过去。目标是一个女人，穿浅蓝色衬衣，米色长裤，手提黑色小包，步行。不要惊动她，注意观察她的去向，随时报告。一小组、二小组返回待命地，乘车向南，在小粉桥待命。七小组，乘车向南，在双龙巷以南各巷口隐蔽观察。”

她出了大楼，穿过人的庭院。夜风如水，袭遍她的全身。

她把件夹夹在腋下，轻轻关上柜门。她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一丝动静也没有，静得有些人。她拉开门，穿过静静的走廊，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张雅兰静静地走着。她偶尔回头，注意一下身后。但她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让她感到奇怪，也更加紧张。

她并不知道，街边的黑暗，有机警的眼睛注视着她，并用极低的声音报告，“目标已从面前走过。

叶公瑾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再次感到失望。他明白，他现在只有这个次要目标了，希望这个次要目标能给他带来成果。

赵明贵和黄枫林商量后认为，山北路的国防部是他们行动的目标。因此，两支车队都应绕过山路，在国防部附近待命。

“对，现在出发吧。路上保持安静。”赵明贵放下步话机，抬头着叶公瑾。

这个时候，张雅兰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她可能被捕，这是杜自远对她的警告。每想到这一点，她都会忍不住咬紧了牙。她清理了抽屉和柜子，把不该保留的件烧掉，所幸这类件并不多。她唯一处理不掉的是照相机，尽管这个照相机很小，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却处藏匿。最后，她去了一趟厕所，将照相机扔进高高的拉杆水箱里。

国防部大门已经关闭，只有一扇小门开着。门口的警卫注视着她，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就让她出去了。她出了大门向南走去。

她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傅怀真留给她的钥匙，起身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张雅兰站在傅怀真的保险柜前，用一支小手电向里面照着。她很快就见了那个红色的件夹。她拿出件夹，打开来，用小手电照了一下。她一清标题，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走廊里寂静声，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但空气的一丝紧张，让她感觉到暗有人对她的窥视。

这时，叶公瑾面前的一盏小红灯，“嘀”的一声，亮了起来，并且闪动着。

这个时候的张雅兰，怀着不安的心情站在傅怀真黑暗的办公室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照着脚下的地面。她很快走到墙角里的保险柜前。她从手里的钥匙串上挑出一把钥匙，插进保险柜的锁孔里轻轻转动，然后转动号码盘，39、62、48、10，她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动，保险柜里传出机械转动的轰隆声，她用力一拉，保险柜的铁门“嗡”的一声打开了。

这个时候，左少卿坐在自己的车里，鲁城坐在她的身边。她将带着六到十小组经三元巷向东，再向北，最后在国防部附近的双龙巷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