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何等聪明。他已经明白，右少卿已经设了一个圈套，不仅要让她的姐姐入套，还要让他这个处长入套。她的目的，不过是想保住王天财的命，为她下一步的行动留下伏笔。“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们？为什么？军火案里你有什么勾当，为什么草草就结了案？我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你要么是在军火案里收了好处，替人消灾。要么你就是帮着共党方面弄军火。”右少卿一连串的话，如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地全倒了出来，一点遮掩也没有。
“你说的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你这是瞎猜！”左少卿却冷静而严厉地盯着她。
右少卿冷冷地盯着左少卿，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的眼神里有更多的疑惑，“我是不是戳到你的哪根神经了？我一定是戳到你的痛处了。”
年初的军火案破局，眼下张乃仁的军火交易必破，这是不用想的。抓几个大人物？那不是要翻天吗？这是绝不能允许的。他能掂量出左少卿对他的这个威胁，是个真正的威胁。
“哈哈，原来军火案也有他一份呀，”叶公瑾哈哈大笑，“这个老滑头，倒是不动声色。左少，军火案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公瑾点点头，“这一点，我完全清楚。当初，你上班的第一天，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你会给我一个证据，对吗？是这个事吗？”
右少卿敲门走进叶公瑾的办公室时，他正坐在前，着外面的景色。王天财的事情，左少卿可以替他挡子，但侯连海的事怎么办呢？这是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的事。
这个右少卿，可是个经过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又精到了头发梢。她渐渐拿定了主意，要利用这个王天财，去对付她的姐姐。
左少卿静静地说：“年初的军火案，我没有办彻底。我那个妹妹，是冲着我来的。她要捅开军火案，再抓几个大人物出来。那样，我就会很没有面子。这个丫头片子就会更得意。处长，我并不怕她捅破军火案，我是不能让她太嚣张了。”
在叶公瑾办公室里，左少卿把那个半卷着的牛皮纸袋放在办公桌的一角，不动声色地在叶公瑾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这样一个情况，是叶公瑾必须考虑的。王天财必须死，这是他心里早已预定好的。他也猜到左少卿一定会这么做。目的很明确，不能让军火案破局。
“我妹。”
右少卿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思考一下，确认主意已经周密，就出了办公室。
右少卿咬着牙，声音更低，“处长，我那个姐若是共党，必杀王天财！对吗？”
“好，说出来，我听一听。”叶公瑾面带微笑。
“老程问王天财，是你和共党联系吗？还是别的人？老程这句话，让我有了一个想法，希望处长支持我。”
“我没有盯着你。”
“是的。我现在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那个老滑头，他想干什么？”他其实已经知道左少卿与廖凤山见面，这是黄枫林告诉他的。但他确实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是吗？谁呀？”
“我的人每天在外执行任务，让你碰见算什么稀奇事，你用不着瞎猜！”
“鲁城搞什么鬼！”右少卿叫道。
但他仍然不清楚，左少卿和张乃仁的军火交易有没有关系。似乎军火交易不应该是她的根本任务。那么，在处理王天财的问题上，他应该支持一下左少卿。但怎么支持，却是一个问题。
叶公瑾何等聪明，他立刻听出左少卿对他的威胁，并且威胁得不露痕迹。
“有人还在翻这个事。”
叶公瑾做了一个手势，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胡说！鲁城那个王八蛋，谁不认识，还在墙角后面藏来藏去。我的人早就发现他了！你说，你想干什么！”
“你有什么麻烦呢？”叶公瑾心里猜测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个左少卿和现在正在进行的军火案，有没有关系呢？这是他心考虑的。
这个时候，右少卿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脑子里却在思考王天财的事。程云发此时去检查王天财的押情况，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柳秋月和鲁城进来，有些不安地着她。
柳秋月点点头，“少主，我会去吩咐。”
他轻声问：“这个王天财有什么可怕的吗？”
叶公瑾回头着右少卿，指着桌前的椅子说：“右少，坐吧，有事吗？”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精明，常常让他意外。不知现在是让他意外，还是惊喜。
但是，这件事还有另外一面。如果左少卿真的因为王天财会说出共党买主的情况，而杀了他。那么，左少卿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杀左少卿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左案”就会非常圆满地结束。对他自己而言，甚至还可以算是小功一件。那么，杀左少卿会影响军火案吗？他想了想，不会，军火案还会继续。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想到这里，叶公瑾脸上露出笑容，说：“右少，你确实很聪明，我会支持你。”他了表，“那么，咱们十一点开会，开一个短会就够了，是不是？”
右少卿站起来，敬礼说：“是，处长。”
右少卿走了之后，叶公瑾坐在桌边静静地思索着。他还必须防备另外一种情况，如果左少卿为了防备自己暴露而不杀王天财，则他必须采取措施，除掉王天财。
叶公瑾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他对着电话说：“枫林兄，有一个叫王天财的人，你必须除掉。今天下午，我会叫钱主任给你送一张照片。你放心，你只要盯住左少卿，或者右少卿，就能找到这个王天财。至于时间嘛，我感觉应该是今天晚上。好的，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再见。”
叶公瑾放下电话，感到自己已经安排得非常严谨了，不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