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贵很惊讶,三千美金可不是小数目。他心里已经产生了兴趣。但他又是个谨慎的人,准备把这个事向叶公瑾汇报后再做决定。赵明贵心一懔,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他站起来,“处长,我去执行。”
天完全黑了的时候,赵明贵给左少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讯问已经结束,处长已经同意将扣留的人释放。“左少,那个张伯为,麻烦你带他走吧。”
“不会,不会。”张伯为拚命地摇头,“汇票一共五十八张,厚厚的一叠。赵广有一个硬皮夹子,黑色的,是专门用来放汇票的,大小就像一本书。他不可能放在身上,他只能放在皮包里。”
“是,今晚就得去找,必须尽快找到。”
“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让你负责讯问。这个黄,放了吧。他应该有他的任务,我们不要再多问了。”
赵明贵笑着说:“我估计,是浙江站派他到这里执行任务,我就知道这些。”
“一点小生意。”
“我说了,一开始我就叫他找警察。可是他不同意,怕还会受到牵连。我也是这么想的。您想呀,警察办这个事,没完没了的笔录呀,讯问呀,还有个消停吗?”
“你们得派人去找。对不对?”左少卿冷静地问。
“那么,汇票可能还在黄枫林的家里,对吗?”左少卿其实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但要把事情问清楚,就得由远及近,由表及里,一层一层地询问,就像剥洋葱一样。
“也不像,也不像,”张伯为又摇着头,“如果是那样,赵广一定会对我喊出来,那是他的命!他拚了命也会告诉我。”
“那么,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要向少组长报告呢?”
赵明贵已经听程云发说过,南福巷九号门外受伤的两个人,是浙江站的人。他有些奇怪。问完张伯为之后,就与浙江站联系了一下。他一报名字,浙江站果然说是他们的人。但这两个人执行什么任务,对方却不肯说。
“说明白,是什么生意。”
张伯为听到这里,也不说话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只能是这样。但是,当时我就坐在地上,我一直在观察,沙发上沙发下,我都了,没有呀。赵广受了重伤,他能把汇票放在哪里呢?他还能放在哪里?”
她回头一眼张伯为,说:“老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才注意到,张伯为脸色发青,眉头紧紧地皱着,两只小眼睛飞快地转着。“你怎么了?”她问。
半个小时后,左少卿带着张伯为离开了守所,上了门外的汽车。汽车沿着昏暗的街道向前驶去。左少卿不时透过反光镜着后面。后面还有一辆汽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她猜想,这还是程云发的人。
问题又回来了,叶公瑾对谁都不信任,包括对自己也不信任,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赵明贵想到这里,已经感到心灰意冷。他在想,以后的事,能不上前,就不要上前了,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叶公瑾淡淡地笑着,问:“你都知道什么?”
“是,我一定,请处长相信我。”赵明贵谨慎地回答。
左少卿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放下电话。目光透过口,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叶公瑾这么快就同意释放张伯为,让她感到意外,也更让她感觉到危险。
赵明贵后来能够活下来,多少是因为他抱定了这个宗旨。
“那么,黄先生是在你这里入的股,对吗?”
左少卿回头他一眼,“你慢慢说,从头说。”
张伯为哼哧一会儿,终于说:“三千,是……是美金。他要是有麻烦了,我也会有麻烦。所以,我只好过去一。”
“那么,汇票会不会在黄枫林手里,被他拿到手了?”
左少卿绝顶聪明。张伯为结结巴巴几句话,虽然没头没脑,她已经听明白了所有情况。地下党要购买军火,那绝不会是小数目。如果汇票真丢了,后果将会非常严重。她盯了张伯为一眼,“汇票丢在路上了?”
“是。”
“问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那么,你现在去哪儿?”
“我得去汇报,赶快去汇报,让他们想办法。最好今晚就找到汇票。按照约定,我们两三天内就要付第一笔款了。你停车吧,我下车。”张伯为不安地说。
左少卿把车停在路边,说:“你走吧,我着你走。后面有人跟踪。我停在这里,他们就没法跟踪你。”
张伯为打开车门,“那,我走了。你也要当心。等今晚的事弄清楚了,我再和你联系。我走了。”他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黑暗。
左少卿一边着他走远,一边透过反光镜,着后面跟踪的汽车。那辆车上没有人下车。这让她多少放心一些。
张伯为钻进小巷里,快速地走着。他必须赶快见到杜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