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接到张伯为的电话,心里非常惊讶。【】这是张伯为第一次往她的办公室打电话。她隐约从张伯为断续并且急促的语气里,听出他似乎刻意如此,其就藏着恐惧和求援的意思。这让左少卿感觉到了危险。
“少组长,少组长吗?”张伯为在电话里说,“我……我是张伯为。你……你说话方便吗?”
左少卿知道自己的电话有监听,不动声色地问:“张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我觉得,有个事……有个事应该跟你……说一下,我……我拿不准。”
“张先生,有什么你尽管说,没关系。”左少卿感觉到了危险。她聚起全部精力,想从张伯为的语气里,感受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危险。
“有一个人……受了枪伤,他说……他说是被人劫道,是昨天晚上。我觉得,这个事……应该跟你说。少组长,是不是……该跟你说……?”
“张先生,你应该跟我说。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现在。”
“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他住在……南福巷九号,进去往东,十一号,就是……东边第三个门。少组长,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一个……可能是一个……”
鲁城走过去,打开皮包,一下子就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皮包里的东西很杂乱,有一本书,有账册,有一些纸张,还有一些日用品,钢笔、钥匙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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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回头向鲁城示意,“检查一下。”
李林背着邮包,在九号门前下了车。他把自行车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摞信,摇晃着走进去,嘴里念叨着,“十一号,十一号。”他走到十一号门前,敲了敲门。
五分钟后,一组监听室的一名监听员,手里拿着一盘录音,飞快地跑进程云发的办公室,“程组长,这是刚刚监听到的,是张伯为给左组长打的电话。”
这个时候,张伯为打完电话,竭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他提着买来的外伤药,匆匆地往回走。这时,他清楚地注意到,确实有特务跟在他的后面。
左少卿感觉到眼前的情况不明,她不能仓促采取行动,她需要时间观察并考虑,也避免被动。她回头对鲁城说:“关好门,前警戒。我们在这里等。”
房间里安静下来。房门被关好,一个特务坐在前,观察着外面。其他人都找地方坐下来。张伯为也盘腿坐在地上。
左少卿挪了一下椅子,转向黄枫林,“你,你是什么人?”
赵广顿了一下,低声说:“没钱。”
左少卿此时真的警觉起来。张伯为是以一种报案的口气在说话,而按他说的意思,这个人似乎应该是一名共党分子。这件事的诡异之处,让左少卿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她干脆地说:“张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等着。”
这时,李林注意到一个骑自行车的邮差,正摇摇晃晃地拐进南福巷。他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
但屋里的特务并不听他的解释,把他肩上的邮包夺过来,扔在桌上,然后着他在墙边蹲下,喝斥道:“不许说话!”
黄枫林瞪着张伯为,“张先生,你这是,你这是……”
那扇门立刻就开了。门里的人伸出胳膊,一把就将他拉进屋里。两支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这个情况,被后面跟进来的特务得清清楚楚。
在他的身后,左少卿脸色有些阴沉地走进来,着屋里的每一个人。她说:“搜身,铐上,都蹲到墙角去!”
右少卿从时间上断,她的姐姐应该已经到了,并且就在屋里。屋里没有动静,那么,她是在“蹲坑”守候吗?为什么?
右少卿反应敏捷,立刻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说:“老程,这是送上门来的。你跟处长报告,我现在就带人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伯为小声说:“黄先生,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了,这样麻烦少一些。”
她很想单独把张伯为叫到门外,仔细问一问情况。但她不能这么做。张伯为的恐惧和求援,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张伯为坐在地上,小心地着鲁城检查地上的东西。那里面还应该有一个硬皮夹子,是放汇票的专用夹子。但是没有。这个情况让他心生疑虑。他抬头瞄了一眼赵广。赵广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垂着眼睛,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们给赵广包扎完伤口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张伯为过去开了门。
鲁城喝道:“不许说话!”
几分钟后,坐在茶馆里的右少卿,也注意到这个邮差。她向身边的一个特务歪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跟上去。
张伯为小心地着赵广。听到他说“没钱”,心有些惊疑。他一回头,正见黄枫林在盯着他。黄枫林的眼神让他深感不安。他现在忧心的,就是放在沙发边上的皮包,和皮包里的汇票。
“他们,他们站在路边,还着我,就等我走过去。我就回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