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所密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只有房顶上的一盏大灯,明亮地照耀着下面的两个女人。【】四周都在昏暗之,隐约可见墙上或地上的刑具。
左少卿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疑虑重重。是这个女人出卖了高茂林吗?她此时已经有了一点怀疑。她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三四岁。也很漂亮,细皮嫩肉的,一望而知,出身于富家。她相信,这样的女人经不住审讯,很快就会现出原形。
左少卿的目光尖锐而凶狠,锥子似的钉在张雅兰的脸上。没有什么人能经受住她的盯视。但张雅兰也气鼓鼓地瞪着左少卿。这似乎很符合她的身份。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想到,她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方。
左少卿慢慢打开纸夹,从取出照片,举到张雅兰的面前,“回答我,凉茶亭里的这个人,是你吗?”
张雅兰的脸上有些吃惊。这个变化躲不过左少卿的眼睛。她继续问:“说,这个人是你吗?是不是?”
张雅兰着娇嫩,实际上,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立刻明白,这句话的下一句将要问什么。特务一定会问另一个人是谁。她回答不行,不回答也不行。她索性大喊大叫起来:“你管不着,我不告诉你!你凭什么抓我!你凭什么!狗特务,你赶快放了我!不然我叫你好!”
左少卿不想再问了。就她此时的心情来讲,她也没什么可问的。倒是张雅兰这几句话,激起了她心的怒火。她合上纸夹子,站起来。她伸手一掀桌子。那张小桌子就像被风吹跑了的草帽一样,翻滚着飞到墙根下。她突然抡起手,一掌打在张雅兰的脸上。
张雅兰虽然也有防备,但也没有办法,那是势大力沉的一掌。她发出一声惨叫,头猛地甩向一边,头发也飞舞起来,接着,整个人也向一侧摔出去,和椅子一起,沉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的手被铐在椅子上,在地上只能徒劳地挣扎。
左少卿打开纸夹子,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叶公瑾,“这是她和人接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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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慢慢地扭回头,见叶公瑾正声地走进密室里。他的身后,是咧着嘴的程云发,似在冷笑。
叶公瑾来回着他们两个人,一声冷笑,“好啊,很好。我的两个行动组组长,都很有主张呀,现在办什么案子,都用不着问我这个处长了,是不是?我这个处长是不是多余呀?啊!是不是!”叶公瑾忍不住怒吼起来。
左少卿和程云发再次坐下来,脊背都挺得笔直。
两个打手把张雅兰解下来,拖着走了。
叶公瑾慢慢走到她的面前,默默地注视着她。
鲁城很紧张。他急忙搬来两张椅子,并把倒在墙边的小桌子搬过来,放在他们间。做完这一切,他悄悄地退到一边,小心地着。
程云发又说:“我不敢隐瞒,确实是这样,请处长明鉴。”
叶公瑾回头着左少卿,“左少,你说一说吧,今晚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打手上来,把她从地上拖起来,重新让她坐下。她的半边脸已经肿了,嘴里流出了血。她其实已经哭了起来,满眼睛里都是泪。但她还在骂,只是声音有些模糊,“混蛋,混蛋!你敢打我……你是个混蛋……”
听清这个声音,让左少卿心里很难过。她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她打错了。出卖高茂林的,不是她。左少卿慢慢松开手,让张雅兰的头垂下来。她回头对一个打手说:“把她解下来,关起来。”
这个时候,左少卿正慢慢地走到张雅兰的面前。她的心情很复杂。如果张雅兰因为叛变而出卖了高茂林,她不会这么顽强,她早就该开口了。那么,是自己弄错了吗?把自己的同志打成这样。
叶公瑾在其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左少卿,又身后的程云发,说:“你们两个,也都坐吧。”
听到这个话,左少卿和程云发都立刻站起来,两手下垂,全身挺直。
程云发听到这个话,就瞪起眼睛,但一处长的脸色,又不敢说话,只是呼呼地喘粗气。
左少卿和程云发互相一眼,都在椅子上坐下来。
张雅兰开始还挣扎几下,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或者骂声。但很快,她就没有力气了。她身上薄薄的衬衣开始破裂,在雪白的身体上,一条条鞭痕清晰可见。
左少卿吼了一声。两个打手停了下来。张雅兰像挂在墙上的旧衣服一样,纹丝不动。她并没有失去知觉,但在声地哭泣着。血从她的嘴里不断地流出来,柒红了胸前的衣服。
在隔壁的房间里,叶公瑾一直声地着。审讯没有问题,这一点他能够确定。左少卿审犯人,也够狠。但他对这个姑娘不能确定。她确实很顽强。但她的顽强与高茂林的顽强不同。高茂林顽强的是意志,是心的信念。叶公瑾从这一点可以确认,他就是一个共党分子。但这个姑娘的顽强似乎不一样。她的顽强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出身,自命高贵,死不求饶。张雅兰的父亲,毕竟是将副军长呀。这样,叶公瑾对张雅兰的判断就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左少卿继续说:“最近,老程抓了高茂林,我觉得,我们也不能闲着。正好,这个张雅兰也出了一点情况,就决定,先把她抓起来再说。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