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轩方才真正明白,天云子出手为宁风隔绝一切干扰的原因。沈兆轩突然惊疑出声,他看到宁风背影一颤,旋即又静止下来。
他听得专注,天云子则讲得怅然。
沈兆轩忍不住接着问道。
沈兆轩被引起了兴致,不由得也对所谓的打铁最高秘传产生了好奇。
宁风现在的情况,便于此有关。
沈兆轩心中诸般念头在转动,与天云子一起沉默下来,遥望着宁风背影,心中不由得替自家小师弟作难。
沈兆轩默然,不知道当如何安慰才好。天云子又何尝是需要安慰的人?转眼间,他洒然一笑,道:“热铁别摸,换句话说,懂得这个道理,等铁冷下来,或者是用上钳子。就可以摸了。”
太阳神宫跟佛宗的关系着实是一般般,但佛门经典。确有可取,以沈兆轩的渊博,自然知道什么是放下?
“师尊……”
他的声音为无形力量影响着,环绕在方圆三尺之地,不能越雷池一步。
毕竟,施展那个**的可是他的师尊,上一代的神宫九脉之主,上一代的天云子。
“那一次,他就要踏出那一步,即将破开虚空,前往域外寻找元婴的契机,临行前,师尊带着我蹈了一次红尘。”
于是乎,当人心喜则天地欢,人心悲则风雨作,人心静则万籁寂,人心喧则虫鸟闹……
“师弟他要从中拔出来,修为需要突飞猛进,以弥补三年来的空缺;他还要调整好状态,提高实力,去与魔宗七夜一争,日后更是要突破天外天,去寻回陈昔微……”
学徒等呀等呀,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年十三岁的小学徒,打熬了十几年的身体,赫然是一条粗壮的汉子了。
这就是打铁的最高秘传?
但是……
“为师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移山倒海的**,而是在那一次,师尊带着我,看了一个铁匠三天三夜……”
“故而只能放下!”
“能忘得掉的,又何曾有过什么真正感情?”
“……”
“懂了吗?”
天云子口中吐出来的。赫然是一个禅味十足的词儿来。
天云子脸上亦露出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坐忘!”
沈兆轩斟酌了一下,问出心中疑问:“师尊,为何不让我等与小师弟相见?”
修行之中,有一个说法,认为一方天地,比如那庭院一角,当没有人在时候,它始终是那个模样,可当有人置身其间时候,人的小天地与外在的大天地,就会产生无法形容的联系。
沈兆轩一脸担忧之色,轻声开口。
更有那极端者,称之为心外无物,一切皆是虚幻,惟有我心真实。
天云子忽然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东西,带出几分恍惚味道:“兆轩,你师祖,也就是为师的师尊,他当年曾带着为师去踏遍红尘……”
闭目,入定,浑然忘我的宁风,丝毫不曾察觉到两道人影远远地出现,遥遥地止步,只有日光投影了他们的身影,向着宁风盘坐方向倾斜。
“咦?”
天云子悠悠出声:“当年我师尊也是这么问的我?然后,他飘然而去,再也不曾回来过。”
“难啊!”
天云子在摇头,从沈兆轩出口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在摇头。
天云子摇头失笑,道:“老师傅用尽最后的力气,就说了四个字:热铁别摸!”
他觉得此刻宁风应该需要他们,不需要去提过往,哪怕是共谋一醉也好啊。
这叫什么事?
“你悟了吗?”
老师傅终于到了弥留时候,他把学徒叫到床前,抓着学徒的手,颤抖着说出了学徒等待了十几年的那句秘传……
至于天云子话语中体现出来的大神通,怎么在三天时间里,看遍了十几年光阴,沈兆轩听到了,也就是听到了,丝毫不以为怪。
他惊愕之余,在心中一遍遍重复那四个字,渐渐地,竟是让他琢磨出了几分味道。
沈兆轩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变了。
沈兆轩愕然。
心湖波澜,映照天地。
心处坐忘之境,于是乎整个天地如被遗忘在世界角落,明明是咫尺之遥,却有天涯之远。
“小师弟真是好福缘。”
沈兆轩喜形于色,几乎就要抚掌而笑。
宁风的坐忘,是定静,是顿悟,从中所得收获可想而知。
或许,经此,他真能如天云子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 ,现在放下,为了更好的拿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