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瞥了一眼舒百灵,果不其然,看到他挺着胸膛,很是得意样子,顿时放心了。宁风低头,脸上一片阴沉,在抬起头来,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冰冷。
这两样东西太古怪,一出现就吸引了宁风的目光。
“本公子不耐烦引诱、辨别,查其来龙去脉那等麻烦,索性以镜法祸乱全镇猫类心性,使其尽发狂躁。”
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想,如果换成是他来处理此事,会用何等方式来解决?
镜公子还是一副宁风模样,同样声线,半点没有想改变一下的意思,继续道:“偶然下遇到你,本公子兴致大发,大家都是初出茅庐,正可较量一番。”
宁风立刻就信了,这么一说就解释得通了。
“这证明里面埋的是小于十二岁之孩童,亦或是侏儒。”
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地想要——杀人!
“较量?”
“本公子魔门中人,最不耐烦那些。”
“你会有兴趣的。”
有如此遭遇,那头猫妖怕是怨气冲天,若是为祸决计不小。
“等本公子得暇,再将他们炼制成镜奴,正是好教养一番的年岁呢,多谢宁兄提醒。”
“现在,你的任务,本公子抢了,你注定完不成了。”
一般这个时候的舒百灵还是很靠得住的。
两人说话间,铜镜前地面随着那根探出镜面手指的两下虚点,拱起两个小土堆好像两个坟头,继而“轰”地一下炸开,泥土飞溅。
“你肯定想问本公子为何来找你。”
宁风面沉如水,望向镜公子的目光中有掩盖不住之冰冷。
宁风则不然。
宁风不知不觉双手握成拳头,在厉声大喝,在愤怒难言。
他已经无心去想这只化生鬼生前可有冤屈,可曾受过什么苛责,如何而夭亡等等,造下这等杀孽,那些都不重要了,也不能成为理由。
镜公子兴致勃勃,也不管宁风面沉如水,继续道:“此妖最是好玩,生前为猫,颇得人喜欢,后该家人因故遗弃之,流浪野外,又为无知孩童,虐杀取乐。”
镜中人在镜中伸手一指,手指竟然诡异地探出了镜面,在虚空中如点头般连点了两下,同时说道:“按止步妖、悲剧文丑、老桑树的特征,昨日里在下镜游千里,在左近找到了两个合适的目标。”
“正好,好好较量一下,看看是你的仙道正确,还是我的魔道正途。”
“本公子懒得守着等它现身,便以镜法尽夺村中少年之神,只留下一人不动,再候其左右,果然发现此化生鬼。”
宁风听着镜公子说到这里,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至于他是不是在肚子里面腹诽了镜公子上下十八辈的亲人,宁风和镜公子显然都没有在意的意思。
“看宁兄你行事,怕是太阳神宫有什么人任务交给你吧?”
镜公子极有耐性地等舒百灵咬完耳朵,以一脸赞叹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来。
“不是所有孩童都有亲人能倾力照顾,每耽搁一日,都会有孩童因饥饿、失水、庸医等原因而死。”
“哦,愿闻其详。”
他正沉吟着呢,舒百灵终于缓过劲儿来,羞愧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浮云,神态自若地附耳说道:“宁公子,那只死猫不知道是何来历,左边那个我知道。”
镜公子说得很平淡,惟独在提及引诱化生鬼现身这一点上,流露出少许得意。
只是莫名地,舒百灵隔着一面镜子依旧感觉到浓浓的威胁,不然早就蹦跶起来,破口大骂了。
“魔,这就是魔吗?”
左边土堆里拱起的是一个狭长棺材,宽仅仅寻常棺材一半,长还有过之,看上去古里古怪的;
话音刚落,舒百灵就觉得全身上下,哪一个地方都不好了。
舒百灵在那忏悔呢,镜中“宁风”笑够了,悠悠然地道:“太阳神宫当代第一个天下行走宁风,你可以叫我‘镜公子’。”
宁风挑了挑眉毛,摇头道:“没兴趣。”
镜公子摩拳擦掌,兴奋无比。
猫瘟与狂犬病相差不大,一样的口爪传染,一样的发病无救,只是猫瘟连潜伏期都没有,更为可怕。
“这两个目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之前造下孽,又诡异地有三日似有外力插手,直至今日未曾再有人伤亡。”
“全镇的猫尽数发狂,那该有多少人伤于猫爪?多少人染上猫瘟?”
“它不知道有何机缘,弥留之际竟是阴神出游,附体其他野猫,还掌握了一种猫瘟之法,只要为其猫爪所伤者,哀嚎三日而死,死前习惯如猫,最是嗜鼠。”
宁风暂且压下怒意,听镜公子道来,越听越是皱眉。
“既然是这样,我懂了。”
宁风脸上尽是勃然怒气,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
镜公子神秘地一笑,那股邪气挥之不去。
“有什么手段,你就施展出来吧。”
“我在这里,等着你。”
“哈哈哈哈~~~”镜公子纵声大笑,声音透过镜子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是那么的张狂,那么的放肆,充满了邪气到让人寒毛卓竖的恐怖。
下一刻,“啪”的一声,铜镜落地,镜片飞碎。
一眨眼,整个天地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色彩;
一抬头,一张硕大无朋的脸浮现在天空,在邪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