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宫九脉山主之一的天云子,亲手制作给亲传弟子防身之太阳神符,那是开玩笑的吗?宁风定了定心神,沉声喝问:“这位狐仙,刘家庄中事,可是你所为?沈寡~妇家中少年,可是你所魅惑?”
此方向,也正是她出现时候方向,当也是,其老巢所在方向。
宁风几乎忍不住喊出声来。
舒百灵还是在后面抱着宁风的小腿不放,缩头缩脑,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好像不如此他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远遁千里一样。
宁风身后,舒百灵看得目眩神迷,就差拍掌叫好;
这头狐狸精,便是一头这样的妖灵级妖怪。
宁风眼中所放之光,半点不逊色于脑后浮现出来的太阳神宫幻象。
宁风,又出手了。
宁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舒百灵那番话底气何在,不就是角度问题,看得到他袖子里太阳金符开始放光了吗?
“喝!”
舒百灵一蹦三尺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妖怪是他降服的,那个得意样子,一如巡视母鸡群的公鸡。
问题是……
——你这么豪言壮语,有本事别瞄我手啊,你在下面抱腿时候瞄到我掏金符了是吧?
前后只差了一瞬,宁风足尖点地,身姿变化,右侧前倾,手掌转动,“嗤嗤”又是两指。
这只狐爪子不仅仅是大,还带起劲风铺天盖地,上面每一根绒毛,每一支利爪都纤毫毕现,毫无疑问吃这么一爪子,不死也半条命。
外表看上去,狐妖身着湖绿色衣裳,颇具古风,下摆拖地,款款行来有摇曳生姿的味道。她一张脸亦是秀美可人,配上水汪汪大眼睛,眼睛下面美人痣,足以让任何雄性色授魂与。
他原本没打算动用金符的。
宁风一摆腿,没甩开,索性由他去了,沉下心神,望向废园当中。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一头妖怪会做这种事情。
“如是,我们便没有找错人。”
狐妖走到百丈外,义愤填膺。
宁风赌她不敢试!
随着她渐渐走近,其样貌,其身上浓烈妖气,尽数被宁风看到,感受得真切。
“观世音个如来佛,收了这个妖孽吧,好好一头大妖怪,不去占山为王作威作福,要不去当个坐骑什么的也很有前途,缩在这个废园子里做什么?”
那里,漆黑如墨的妖气,未曾散尽的烟气,不住地波动着,仿佛空气如湖,投石涟漪,幻化出了一头大如牛犊狐狸,在仰天咆哮样子。
宁风之前以之对付止步妖等都算是杀鸡用了牛刀,此刻才算是发挥出了其真正威能。
舒百灵这下倒是不怕了,“噌”地一下在宁风身后站得笔直,声嘶力竭。
但凡修炼出了妖丹者,即可称之为妖兽;具有了灵智,能将妖丹外放作为最后杀手锏者,为妖怪,称妖灵!
胡月娘发现不对时候,无边无际的太阳神光,如浪潮汹涌,几乎要从后面将她淹没。
放光的,又何止是太阳金符。
宁风本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毕竟总是倚仗外物,终究不得劲儿,降妖伏魔,到底还是看的自家手段,外物外物,别人家东西,不如自家手段可靠。
无名指,手少阳经。
太阳神宫弟子,从来不是徒自强横而已,能借用的势与力,便是自己力量。
“狐妖媚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来除妖的。”
“我只有一次机会!”
宁风连翻白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中指,手阳明经。
“你……会往哪边呢,胡月娘!”
狐妖胡月娘,现在便是被逼到了这一地步。
“怪不得能抵御住引狐香,虽然被引出来,丝毫没有失去理智样子。”
“眼前的女人样貌该是法术幻化,如果是真身的话那就是妖物化形,货真价实的大妖,妥妥的金丹修为。”
双方都没有注意到,一滴汗水,从宁风的额前沁出,擦过眉眼不敢眨,滑落鼻梁不敢拭。
天云子既然敢安排他来,自有其把握。
“嗤~”
太阳神光如汪洋大海,顷刻之间淹没了妖狐内丹,将其上凝聚的妖力层层侵蚀,推到了妖狐身边,继而连妖狐和妖丹一起包裹在其中。
他这是来磨砺的,不是来送菜的。
人遇危险,第一反应是回家;妖遭危难,第一想到也是回巢。
“机会!”
“今天,月娘绝不与你们干休。”
“奴家好生生在此修炼,你们为何绕人清静,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定不与你们干休。”
此时装扮,周身神光聚散,除了飞不起来外,俨然是一轮小太阳,煌煌不可逼视,再典型不过的太阳神宫弟子模样。
“太阳神宫!”
这妖狐绝对厉害,但还不至于完全高不可攀。
宁风理都懒得理他,全神贯注地望向对面妖狐。
舒百灵说得宁风心中不耐,他是腾不出去手,不然非得提溜着这货脖子往远处扔不可,忒也呱噪。
低头一看,他看到舒百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哆嗦着嘴唇道:“妖,非常妖,道行好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第一道神光已是其全力,后面两道徒自亮眼而已,胡月娘真要接下就会发现,能灼掉她一根毛发,就算是神宫历代前辈保佑了。
可是,一看到狐妖真面目,宁风心里顿时没有了底。
看这道行,怕是修行百年以上的大妖怪了吧。
“轰~”
“去,没听说做了坏事会承认的,真要那么容易,要捕快干嘛?”
“池子浅不仅是王八多,他娘的还会出蛟龙啊。”
妖狐胡月娘置身其间,恍若沧海中一叶扁舟,随时一道大浪过来,彻底打沉。
“上仙饶命,月娘真是无辜的。”
“求上仙看在月娘百年苦修,不曾伤得任何人命,自得灵智,戒尽血食,餐风饮露,一心只求修炼得道的份上,绕月娘一命吧。”
太阳神光的海洋中,一只小狐狸匍匐着,额上月痕如欲滴血,两只前爪子搭在一起不住行礼,苦苦哀求,其声凄恻,引人恻隐。
宁风抬起,准备作最后一击的手,顿了一顿,面露迟疑。
“真的,不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