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封禅大礼（四）
祭月山对于离地与离地百姓的意义难以表述。
对于曾经祖先的崇拜，与荣光的回忆，根植于离地代代百姓们心底。
而太古离族崇拜明月于高山，祭月山作为离族圣地，出现在离地一个个神话传说之中，从不缺席。
太古的离女先民们，在祭月山顶咏明月之歌，感化月宫神灵，收月辉接引，扶摇而起，九天奔月的浪漫，是每个离人幼时最憧憬的神话。
特别是离女。
这是一座神话之山。
山上的每一粒灰尘，都有压在离人心头，沉重的喘不过息的历史。
他正专注着这个连夜新设计的封禅大礼，严格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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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豆蔻和雪蚕搀扶住。
赵戎耳畔全是震天响的脚步声。
疑惑非议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喧哗，观摩倾听这场地坛祭祀。
也不知道面纱下是何精彩表情。
不过他们这“砰砰砰”的，踏脚踏的这么重，这么卖力……不对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简直就是舞蹈界的异端！台下所有离地之人的眼角都狠狠抽搐了下。
孟正君默然端手，走在队伍侧后方。
往日里空旷的山脚荒原，此刻人山人海，挤满了来自各地的大离百姓。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云纹礼服的书院儒生。
此刻看看台上，某年轻儒生安排出的这一幕，蒙纱白服的独孤氏杏目微微睁了睁。
于是，来自大离四面八方的百姓，一齐涌向了祭月山。
为首的那个年轻儒生，如雪白衣，面色平静，亦步亦趋，跟在大离幼帝身侧。
越看越沉默。
魁梧儒生带着一众学子们准备了起来。
有两件事，众人不知。
似是没看见台下众人的尴尬反应，亦或说是在身后赵戎的注视下，他们只好硬写头皮上了。
扭起了老蛮腰……不对……是跳起了舞来？地坛前方，一众儒生左扭扭，右扭扭，中途还用力的踏起了脚，同时手里又虎虎生风的舞着那棍状礼器。
而在他们这支主角队伍之后，保持着距离，跟随这另一支盛大队伍。
有大离的文武百官，地方显贵。
五色土铸。
默然仔细的注视了上方一会儿。
人群最后方，某个原先面色淡然随意的古板女先生，此时眼睛像是被某物粘住了一样。
这位古板女先生目光从某年轻儒生背影上平淡扫过，随后若无其事的看了眼天色。
虽然不是太懂为什么要在封禅大典上跳这祭祀舞蹈，还是你们儒生亲自下场跳，但是能不能跳的阳间一点？独孤氏还有包括豆蔻、雪蚕在内的不少弦乐离女，此时满头黑线。
此刻，他们是全场所有人的焦点。
并且，赵戎还贴心的给抑武兄加了根棍子，让他放开舞……
“哀家……哀家……”
再看下去，夭寿啊。
相反。
仿若是真的被这“地动山摇”打了个措手不及，独孤蝉衣有点站不住了，玉腿似是软了软，欲摔。
他保持着庄重正经的容态。
这位大离最尊贵的未亡人，嘴里一连几个自称，胸脯一阵起伏。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行至祭月山脚东侧的小山。
最前方，有少年身着绣龙朝服，华贵冠冕，一身明黄，面色沉稳，昂首前进。
等待四周静下来后，年轻儒生朝一侧伸手，接过了旁边学子递来的一份颂德文书。
这不比你们这些大男人在上面瞎跳的好？此时，赵戎也感觉到了下方一道道投来的视线，包括某女子要吃人的那道。
赵戎直视前方，没有去看某个全程给考核打分的古板女子的平淡表情。
某刹那，年轻儒生展颜一笑。
第一件事是，其实眼下顾抑武等人跳的这个像扭秧歌的舞，是赵戎现场编的。
众人顿时噤声。
后者们见状无奈，不能装作没看见了，只好低着头跟上前去。
大离百姓，不管是富贾，还是贫民，抑或说深山中的猎户，只要听闻此事，大多千里迢迢赶来祭月山，只为一睹盛况。
是用以表示对先祖的怀念，或是希望先祖与神邸们保佑和赐福。
派多少弦乐离女来跳舞都行。
而大离各地也罕见的放开了通关文牒，让大量离地百姓过关。
场上气氛有片刻宁静。
众学子想起今晨被赵戎临时安排的伙计，就暗暗叫苦。
“……呵抑武兄还谦虚他不行，棍子都舞的飞起，踏地的效果更是出奇的好，就是这种气势，踏出一个虎虎生风，踏出一个一日千里，踏出一个恍如隔世……把土地爷全给本公子震醒，若真存在的话，那就好好瞧一瞧本公子的礼……”
他们遵循着某人事先的安排，舞着手中礼器，左踏踏，右踏踏，脚步声越来越重了……
这条道路的起点，是荒原上的中央大帐，终点是祭月山脚的一座小山，山顶有地坛。
各执青铜礼器，捧颂德公文。
一切宛若对曾经先民荣光的‘昨日再现’。
……
然而他确实不为所动，仔细盯着抑武兄和正义堂学子们一会儿。
此山满是祥瑞奇珍，众人踏着红毯，登山而上。
都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了。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那个笑容晴朗的赵姓学子，还有那些跳‘扭秧歌踏地舞’的众学子们。
灰色儒衫，步伐一板一眼。
这是……在跳祭祀舞蹈？
朗声宣布‘禅地之礼’开始。
嗯，反正有顾学长顶着，他是赵先生嘴里的什么c位出道，应该很好笑不对…很厉害！
万千百姓们：“…………”独孤氏和李明义等：“………？？”
遵守天圆地方原则建立的地坛下。
全场鸦雀无声。
赵戎移目，平静的扫了眼想装傻的正义堂学子们。
所以她们此刻心里的“卧槽”程度会这么高。
顾抑武心里暗道……算了，社死就社死吧，以后要有人笑话，就说…就说是子瑜教的……
行至地坛处，此地坛奇特，呈方形。
顾抑武还在带着正义堂学子们，一起“激情”热舞着。
宏伟高大的祭月山，及其方圆数十里却被某种热烈的情绪所点燃。
盛况空前。
虽然大礼之前的一个时辰里，他们已经偷偷排练了很多遍，颇为熟练了，但是这事，有人和没人旁观，真的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