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上上士闻道与葡萄的正确吃法
赵戎以前一直好奇，古人为何喜欢有事没事就跑去屋顶谈心。
现在他明白了。
弦月，满天星辰，灯火万家。
耳畔，四面八方而来仿若充斥整片天地的风声。
还有身旁裙带飘飘的红粉佳人，人生伴侣。
鼻间是对方的好闻气息。
并肩赏月。
她眸光流转，倒映着他的笑脸，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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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戎话语停住，休息了会儿。
赵灵妃咬唇准备起身，不过下一秒，便被赵戎抱住，按回了原位。
是打死赵戎也不想撒手的那种，他还轻轻揉捏了一下，得到了很舒服的回弹反馈，嘶，青君好像胖了点啊……
“那么灵妃比之夫君的上上士，又如何？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赵灵妃说不定得让它留下红红的牙印来，让夫君疼上一疼，体会下她被揉捏的疼感……
后者信誓旦旦的说：“娘子就在我上面！说到做到。”
赵灵妃咬唇，赵芊儿歪头，二女凝视着身畔这个语气平静的男子，专心倾听他讲着她们以前从来不懂的道理。
似乎是在默默肯定着一件她此生都会深信不疑的事情一样。
这时，他又剥完了一个葡萄的皮，右手两指捻着，将它递到了正出神的娘子唇畔。
就在某人盯着五指忏悔之时，赵灵妃突然伸手，将赵戎刚刚作案的右手轻抓，牵到了她的身前。
“若是天下有道，人人有道，那么还要折腾退而求其次的’德仁义礼‘干嘛？正是因为我们儒家开始折腾后面几者了，所以才说明已经没有‘道’了。”
小丫头忍不住道：“戎儿哥，你属于一类呀。”
戎儿哥总是能带来新奇的事物，做一些让她和小姐想不到的大胆事情，还是带着她们一起。
赵戎突然体贴的伸出另一只手，手掌微曲，递到她身前，接住葡萄籽。
她容娴静，正抿唇凝视前方，一双狭长秋眸专注认真，没有去看旁边倒吸凉气、心思不纯的坏夫君。
赵灵妃弯长的眼睫微颤。
刚刚他在青君面前话里话外的赞叹了一番即将要去的大离的美人细腰。
所以她和小姐顿时不怕了，掌握了秘密武器……只是一切美好的回忆，都经不起‘后来’二字，自从后来戎儿哥学儒后，一切都变了，不再自信。
赵戎突然笑容灿烂，无忌道：“你戎儿哥我不才，是上上士，我不闻道，道来闻我。”
赵戎垂首，专注剥着葡萄皮，嘴里一字一句：“此等观念之差，简直水火不容。这，便是儒道之争。”
犹记得，小时侯的戎儿哥，也是这么的自信张扬，把她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一旁抱着戎儿哥左臂小芊儿，同样愣愣，大眼睛一眨一眨，歪头看着她戎儿哥的侧脸，与明亮炯炯的眸子。
他顿了顿，咀嚼了下这句话，很快，眨了眨眼，又重复道：“嗯，娘子在夫君上面。”
她垂下眼帘，咬唇瞧着他没轻没重的修长手掌，指肚揉着其掌心的老茧。
“前面的，是儒道二家山上‘道争’之中，道家的观点。”
他剥皮忙了这么久，终于吃到了‘葡萄’。
很幸运，赵戎觉得，此刻他紧紧的抓住了。
赵灵妃：“…………”
“嗯。”赵戎轻眯眼眸，正视远方，“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赵灵妃眉眼欢喜的点头，微微努嘴，螓首朝眼前那只手凑去。
当然，而一切的前提，是得有个青梅竹马或者娘子这样的心上人陪你。
“哦，是这样吗。”赵灵妃端详着他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道。
赵戎用力点头，“是的是的，为夫一眼就看出来娘子非比寻常。”
下一秒，赵戎身子前倾，霎那间，噙住了她嘟起的朱唇。
“臭屁。”小丫头白了戎儿哥一眼，不过一颗芳心却是喜滋滋的，两根细胳膊抱着他左臂，开心的摆着。
赵灵妃清脆婉转的嗓音顿了顿，她抬头看了赵戎一眼，见他沉默倾听，忍不住解释道：“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的，所以……之后说了‘无法说服’之类的话。戎儿哥，你，你不要介怀。”
这氛围，直接拉满好吧。
“道家其实并不是否认后面几者，而是认为，道、德、仁、义、礼，每缺少前面的一环，就会开始强调后面的环节。”
他嘴里轻声道：“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初心都是好的。比如道家的无为而治，这‘无为而无不为’，哪里是什么消极不作为，分明是最积极的有为。”
“特别是，它还是由道家君子之口说出的，让人望而生畏，奉为圭臬。”
赵灵妃眼里带些小委屈的看着又欺负她夫君，想把他的右手甩掉，却又依依不舍。
她清音清脆，自哀自怨，“是啊，我傻，这么傻的下下士的灵妃，怎么配得上，上上士的夫君你，我走……”
赵戎当然是捣蒜似的点头。
他怎么这么厉害呀！
见小芊儿看见葡萄后，眼睛一亮，赵戎笑了，主动给她与青君剥起了葡萄皮来，喂她们吃。
赵灵妃点漆似的眸子一缩，俏脸唰的一下红到了颈根。
不与这臭小姐一般见识。
只是此时的她，嘴里还有葡萄籽，便准备别过头吐去。
“只是二家初心一样，却观念不同。”
她唇角噙笑，软声道：“戎儿哥…真的是这么觉得。”
赵芊儿：“扑哧～”
正好现在吃。
赵灵妃皱眉，“难道不是吗？”
该不会又在欺负她不懂吧？赵灵妃一双秋眸狐疑的瞅着赵戎。
赵戎一本正经的瞎掰。
赵芊儿呢喃：“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上士，闻一善言心便喜、见一利欲心便乱的中士，傲慢无知嘲笑大道的下士……”
言语间，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取出了葡萄等水果。
赵灵妃总觉得赵戎的话不对劲，似乎意味深长，只是现在的她哪里懂着这个‘上面’的滋味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