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性堂内,安静无比,大伙交流着眼神,然后,看向某人的目光,有些同情。
赵戎皱眉,转头四望。在那儿,正有一个穿着简朴白色儒衫,发须亦是白的老者,正在笑眯眯的等着他。
大多数时候,率性堂学子们都是袖手旁观的看热闹而已。
他自嘲一句。
率性堂的大多数学子都是站在鱼怀瑾这一边的。
他身前,某人竖起的手指又多了一根,不,还有一根在悠悠伸直,是多了两根手指。
之前他颇为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先生’这句话的。
这是在不动摇先生威严的情况下。
原来墨池学馆内几乎一大半的学子,都和老祭酒很熟,都在套近乎……
语气平静。
赵戎脚步一停,转身看向鱼怀瑾。
之前赵戎和顾抑武就是这么觉得的,然后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人经常没事跑去找老祭酒,套近乎。
道理谁不会说。
大堂内,那些学子们在想什么,他有时候光是通过他们的一些小表情小动作就能猜到个大概。
不言而喻。
赵戎抄着手,表情平静,与吴佩良对视。
赵戎没有去看估计会让他尴尬症都犯了的吴佩良的尴尬表情,他垂目看了眼那份书童写的功课,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完全白给。
赵戎第一次在正义堂上课时,就是这样的。
于是赵戎对于率性堂换了一种模式,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特别是这段日子以来,发现这个赵先生教书艺教的确实挺用心的。
但是刚刚在率性堂内,那些动摇赵戎先生威严的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的立马压服。
话说,咱们墨池学馆里的天命之子挺多的啊。
赵戎直接转身,暂时离开率性堂。
只是后来发现,正义堂确实是合适这种方法。
突然和他说这个干嘛,还有,晏先生也是……意思是咱们率性堂的礼艺课要开始上了?都叫他注意一些?赵戎站在原地,瞧着老祭酒离去的背影,眼神带着些许疑惑之色,同时也有些好奇。
鱼怀瑾行了一礼,同样表情认真的看着他。
赵戎没有说话。
他答应过朱幽容,尽全力带这两个学堂的书艺课。
他觉得他上课挺安分的,不是那种搞事情的人,这么低调还会招惹到那位学正先生不成。
因此他们还是有些肃然的,如果不布置那么多功课那就更好了。
这应该是祭酒老先生习惯性‘监督‘学堂的专属位置,没事就会过来瞟两眼。
这位墨池学馆的老祭酒上下扫视一番赵戎,面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师生二人两眼泪汪汪,学生幡然醒悟,痛心疾首,浪子回头的说下次一定……
他走后,大堂安静了会儿。
鱼怀瑾起身,板脸严肃道:“噤声!”
吴佩良腰杆一直,“你!”
‘你觉得’就‘你觉得’吧,我只要‘我觉得’。
“祭酒,晨安。”
然后就在顾抑武的介绍下,认识了这位喜欢笑眯眯的老祭酒先生。
超级加倍。
空气似乎一直要沉默下去,直到每个学子桌上墨砚中新鲜的墨汁凝固为止。
若是问他为何逛来逛去,突然在小窗户上冒头。
赵戎虽然是第一次做先生教书,但是出于换位思考和天生对人心的敏感把握,倒也适应的很快。
因而,刚刚赵戎让鱼怀瑾写两百张宣纸的‘正’字,并没有解释什么。
结果发现……竞争太激烈了。
而且根据赵戎总结,这些老爷爷都会给天命之子们的修行或人生,带来很大的顿悟与启发。
“哈哈哈哈——”
他转身欲走。
他猛的抬头,瞪了过去。
赵戎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步伐好像有些赶。
你对每个先生、每个学子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赵戎出门后,轻轻吐了口气。
鱼怀瑾的意思,赵戎心里清楚。
但是率性堂就不是如此了,这种模式,反弹很大,之前那些事和非议就是证明。
语落,赵戎看向鱼怀瑾。
朱幽容在这次的月中大考,八成会考到。
但是结果呢,谁也不服谁,还浪费了一腔热血。
嗯,而且还很‘忙’,看起来并不简单。
赵戎还体会到一件事。
嗯,还有一个她目前在练的‘永’字,估计也会作为这次月中大考,书艺课的试题。
正是因为如此,因为理解,所以更是要‘压’住她。
他嘴角微扯。
“那你就替他分担下,一人一半,两百遍。”
所以半个月左右的授课,赵戎心中是确立了一些原则与教学方法的。
他嘴里叮嘱了句,“我出去一会儿,你们先自习,嗯,也练习下这个’正‘字,我等会回来给你们仔细讲讲此字。”
并且目光如炬,一眼就能看出主角就是主角,只是目前看起来平凡而已,其实拯救玄黄修真界非他莫属。
吴佩良:“…………”
“真有你们的啊,差点又被翻了天。嗯,总有刁民想害朕。”
老祭酒便会摸着白须,仰头看天,感慨一句:老夫是在看书院未来的栋梁们啊。
由沉默,到肃静,再到死寂。
另外。
赵戎表情平静的竖起了四根手指。
赵戎轻轻眯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她。
赵戎又瞧了眼大堂后门方向。
“扑哧~”
学堂内,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只是眼下,赵戎却有点儿怀疑了。
赵戎在正义堂内,与他们相处的也很是融洽。
彻底打消这种不好的苗头。
这些事,赵戎前世见过太多了,因为他也曾热血‘键来’过。
心野了,队伍就没法带了。
但是赵戎觉得嘴上说说没什么用啊,说服了他也没什么用啊。
调笑声陡然一低,随后很快便安静下来。
要不过去很流弊,要不现在很流弊,要不过去、现在、未来都很流弊。
某一刻,赵戎的余光之中,大堂后门门上特意洞开的一个窗口,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
……
他说出去的话,怎能随随便便就收回。
似乎已经被他压服。
吴佩良看向门外那人消失的方向,一脸愤愤不平之色。
脸色憋红的吴佩良眼睛一睁,手上厚厚一叠功课卷子紧抓。
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朝某个古板少女开口,语气感激,“谢谢鱼学长,只是却连累了……”
赵戎颔首,“谢谢祭酒信任。”
赵戎其实有些不想和人争辩道理了,因为不管你觉得这个理,是多有理,还是会有人和你争,甚至比你还理直气壮。
该教的还是要教。
原本对于赵戎和吴佩良一直以来的矛盾。
“玄机,你为何抄这个字?何人在罚你?”
门外的赵戎,不禁停步,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率性堂内所有学子们都把头转了过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赵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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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