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斋戒之事如何了?”武则天问道。不过,李隆基也没有提醒李旦,因为这是试探,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饿上几天,那有什么了不得?太子要面临的挑战比起饿上几天困难得太多了。
“侄子不如儿子。”慧辩直言道。
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羡慕忌妒恨,恨不得与李旦李显换个位置。
“有劳大师把他们带来。”武则天冲慧辩道。
饿了这么多天,铁人也会垮掉,李显就是偷偷吃点东西,武则天也不会怪罪。李显只是每天多要一碗水,这份孝心无论怎样赞扬都为过。
“见过陛……”李显和李旦声音极低,没有力气,就要向武则天见礼。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武则天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道:“能详细点么?”
喝了一碗汤,李旦和李显脸色不再苍白,多了一抹红润。
“老七老八,可苦了你们。”武则天眼里泛着泪,很是激动,道:“要不是大师之计,娘还不知你们有如此孝心。”
自始至终,武则天瞄都没有瞄一眼武三思和武承嗣,这让二人心中很不自安,很想拍武则天的马屁,却是没胆,只得闷在心里。
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吃喝一边赞好。
歇了一会儿,李旦和李显又喝了些汤。直到身体适应了,这才少量进食。
“陛下……请恕贫僧直言之罪。”慧辩微一沉吟道。
对于李旦的心性,李隆基特别放心。李旦注重亲情,为了武则天可以把性命搭上,不管武则天怎么试探,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李旦很不错。
“武三思和武承嗣到了佛堂。就行贿,要好酒好肉,整日里吃好喝好,日子过得优哉悠哉。”慧辩摇摇头,道:“他们那不是斋戒。比起在自己府里还要舒适。”
“这都甚时间了?还要上朝。”
“老八呢?”武则天问道。
“真是冥顽不灵!”慧辩嘀咕一声,在心里暗道:“我就不信,诱惑不了你。”
“这酒不错。”慧辩斟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亮了亮杯底,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这又惹得李旦和李显好一阵激动。
“直言好,直言好,朕就是爱听直言。”武则天微微颔首。
“无论贫僧怎么引诱,皇嗣心如铁石,不可动摇,直至饿晕倒。”慧辩接下来,把事情经过说了。
进食之后,兄弟二人的气色一下子好多了,脸上有了血色。
舀起一勺热汤,吹了吹,这才递到李旦嘴前。
“原来是大师,快请坐。”武则天挪过一张铺着锦绣的矮几,请慧辩坐下来。
武则天极有耐心。一勺一勺的喂着李旦,直到一碗热汤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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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乱说。陛下这时节上朝,定然是有天大的事儿了。”
“这不对呀,陛下历来就对庐陵王和皇嗣不假颜色呀,今儿会不会是日头打西边升起?”
然后,武则天又端起一碗热汤,一勺一勺的喂着李显,这让李旦好一阵激动。
很快的,只见武则天一行到来。今儿的武则天与往日不同,打量李旦李显二人一脸的慈爱之色,与往日里不冷不热的情形截然不同。
“不对。”慧辩上前一步,把李旦仔细一打量,李旦竟然晕过去了。
“发生何事了?陛下怎会如此亲近皇嗣和庐陵王呢?”
“砰!”武则天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脸色难看之极,沉声喝道:“两个狗东西,枉朕器重他们,疼他们,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竟然欺骗朕!哼!”
武则天对武三思和武承嗣寄予厚望,想要把江山传给二人。即使二人没有过人的才华,至少也要有点诚心,为武则天祈福真诚些。他们倒好,只管吃肉喝酒,纯粹就是走过场。由不得武则天不怒。
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忙上前见礼道:“侄儿见过陛下。”
娘儿叁相拥而泣,感天动地。
“你宁愿饿晕倒,也不动摇,贫僧服气了。”慧辩冲李旦合什为礼。命人进来救李旦,转过身大步而去。
没过多久,只见李旦、李显很是虚弱,在几个和尚的搀扶下而来,武三思和武承嗣龙马精神。跟在后面。
“看来,立太子这事快要水落石出了。”狄仁杰和张柬之对视一眼,大为欢喜,在心里暗道。
“父王瘦得皮包骨了,嗯,却是大事搞定,也值了。”李隆基看在眼里,也是欢喜。
李旦瘦成这样了,不算个事,只需要将养将养就会恢复。饿出个太子之位,也值了。
“来,坐到这里。”武则天亲手挪过两张矮几,扶着李旦和李显坐在她身旁。然后,武则天这才坐在宝座上。
至于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只有灰溜溜的去群臣的角落里站着。
“国老,你说得对:侄子不如儿子亲!”武则天不等群臣见礼,呵呵一笑,冲狄仁杰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