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將桌上的饭菜吃完。
隨后轻车熟路的去了以往自己睡的客房。
宋家的侍女们,还不知道以往常来的裴千户已经被下了逐客令。
她们像往常一样,早早將客房收拾乾净,又在铺开的床褥里塞了刚灌了热水的汤婆子。
裴元无聊的躺在床上想著这次南下要做的准备,实在累的疲倦,又感受到了来自热被窝的温暖封印,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到半夜的时候,怀里不出意外的多了个女人。
裴元伸手摸时,宋春娘早就没了刚才的凶巴巴,一边轻笑著,一边偶尔推挡下。
裴元感受著宋春娘身上的火热滚烫,將她搂在怀中亲吻著。
宋春娘用滚烫的脸颊在裴元胸膛上贴了贴,接著吃吃笑著,舌尖婉转而下。
裴元抚摸著宋春娘的脑袋,用大拇指轻刮著宋春娘的脸颊。
两人都已经极为熟悉,毫无羞耻的取悦彼此。
等到裴元和宋春娘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裴元格外热情的占有著这个女人。
过了许久两人心中的热情才慢慢平復。
或许是两人次数多了的缘故,以往床品还不错的宋春娘,就对裴元没那么多迁就了。
裴元见宋春娘开始有些不太配合了,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將她搂在怀中。
宋春娘也累了,索性趴在裴元身上迷糊起来。
眼看要睡著,感觉裴元似乎动了动,像是在看自己,有些疲倦的宋春娘闭著眼睛道,“怎么还不睡?”
裴元果然还没睡。
过了片刻答道,“我要走了。”
“现在走?”宋春娘有些奇怪,倒也清醒了几分,只是懒懒的不想起身。
裴元慢腾腾的答道,“明天或者后天吧。”
宋春娘“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裴元知道宋春娘大概没懂自己的意思,在黑乎乎里,搂著宋春娘,目光定定地看著,“这次去倭国,若是赶上风大浪急,就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宋春娘的声音,“什么意思?”
裴元身子缩了缩,细细的亲吻著宋春娘的脸颊,嘴唇,下巴,又再次是嘴唇。
等宋春娘扬了扬头,避开了裴元的亲吻,裴元才慢慢道,“要是我回不来了”
。
裴元的脸颊在宋春娘的额头和头髮上摩挲著,轻声说道,“你也要记得我啊。”
宋春娘的反应也很慢,好一会儿,才故作轻鬆的嫌弃的说道,“噫~,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韩千户,焦小美人?”
裴元搂著她,双腿也霸占般的在她身上纠缠。
宋春娘回抱过来,同样用力吻著裴元。
两人吻的都很用力,异常默契的轮流进攻著。
唇齿难分,一直到舌根都有些疲累了,这才呼吸著在黑暗里彼此互望著。
裴元这才轻声道,“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我。”
宋春娘轻声呼吸著,回应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早就在京中待烦了。”
裴元摇摇头,异常坚决的说道,“我不想冒险。”
感受到怀中大力的挣脱,裴元再次用力將宋春娘搂紧,隨后用手轻抚著宋春娘的小腹,半开玩笑的说道,“再说,说不定这次能有呢?你好好地,我也能有个念想。”
宋春娘挣脱的力量稍减。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裴元说了一声,“睡吧。”
第二天一早,宋春娘竟然难得的没有早起开溜。
裴元先醒,胳膊早已被宋春娘枕得酸麻,勉强试著动了下,宋春娘也跟著慢慢醒来。
一夜过去,宋春娘似乎也想开了。
她本就是江湖儿女,生离死別的事情也见得多了。
一时倒也洒脱。
她看了裴元一眼,调笑著问道,“要不要多留点念想。”
裴元闻言,自然不会客气。
本著对远洋航行的敬畏,以及心中的恋恋不捨,裴元几乎是把身上的念想都拧乾留下了。
一直到日头高起了,裴元才脚步虚浮的从明照坊离开。
到了智化寺,昨夜未跟隨的陆永、岑猛、云不閒等人纷纷上前相迎。
云不閒还对裴元道,“千户,吏部郎中王守仁来了,这会儿正在寺中礼佛。
“”
“王守仁?”正有些无精打采的裴元微惊,暗道该不会是圣人自有大气运,一下子算出来是我害的他吧?
裴元连忙紧张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云不閒答道,“说是为了出使的事情。”
见裴元脸色越发怪异,云不閒倒是懂事的补了一句,“看王守仁的神色倒还从容,不像是来闹事的。”
裴元暗鬆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看来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裴元这才进入智化寺中,在佛堂里找到了正气定神閒坐在蒲团上的王守仁。
看到王圣人是这个状態,裴元更加心安了几分。
他连忙快步上前,朗声笑著,热情寒暄道,“伯安兄若是有事,大可让家人来说一声,小弟自会去府上相见,倒是连累伯安兄久等了。”
王守仁也瞧见了裴元,他从蒲团上拍拍屁股起身,笑著道,“本也没什么大事,就直接过来看看了。这里禪静清幽,等到贤弟恰好,等不到贤弟也很好。”
裴元这下彻底放心了,只要你还认我这个贤弟弟,万事都好商量。
裴元直接试探道,“伯安兄这次过来,莫非是为了出使倭国的事情?”
王守仁嘆道,“是啊,我这个副使也该来见见你这个正使才是。”
“对了,还没有恭喜贤弟当上大將军呢。”
裴元摆摆手,说道,“说什么正使、副使,不过是朝廷看中了小弟这点匹夫之勇而已。”
接著,还解释了下备倭大將军的事情,“伯安兄可能不知,我手下的锦衣卫打听到,倭国如今主事之人號为征夷大將军,陛下让我用这名號借衔出使,也无非是怕蛮夷不知礼数,让我与之亢礼罢了。”
王守仁愣了下,“原来是这么回事。”
裴元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伯安兄和那了庵桂悟交情甚好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王守仁脸上露出苦笑,“探討些学问罢了。那些倭人確实作恶不少,这件事倒是我唐突了,不知轻重就掺和了进来。陛下让我自己收拾这烂摊子,倒也不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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