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成了麻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消失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稠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萧无宴努力撑起眼皮子,见来人着一身黑衣,墨发高束,手持着沾满鲜血的长剑,站在遍地横尸之上。
随着两声刃器划破空气的闷响,禁锢着萧不宴的铁链应声而断。
惯性下,他瘫坐在地,眨了眨被红色晕开的眸子,废了一番功夫才看清来人面孔。
那人眉眼温柔,如若不是那把染血的长剑,真是让人完全无法和周围一片的一片血海联系在一起。
是他救了自己……
萧无宴满脑子都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扯伤了干裂的唇角。
但他还是选择十分牵强的站起身,摇摇晃晃朝那站在不远处微微垂头清理着剑刃的人走去……
仿佛来人就是那道唯一目所能及的光,生存下去的欲望在这一刻显得尤其强烈。
萧无宴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尸山血海间,抬眸迎上那道略带兴味打量的视线,生怕这道光一不留神就跑了似的,声音嘶哑道:“多谢……救命之恩!”
那人仍是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见他此举,似有些不解:“嗯?”
“……请带我走吧!”
“什么?”
萧无宴咬了咬牙:“请您带我走吧……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可以报恩!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微不可闻嗤笑一声,蹲下身来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温声问道:“小家伙,可有名字?”
“萧……萧无宴。”
“萧无宴。”
他将三个字在唇齿间细细掂量一番,眼眸微沉,仿佛陷入了哪场隔世经年的回忆。
“嗯。”他收回视线,安抚似的将面前的人儿揽过来,揉着人脑袋往怀里摁了几分,看到萧无宴身后那只不知道收回去的黑色小尾巴。
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将萧无宴乖乖垂在地面上的尾巴轻轻握住,摩挲着若有所思:“你若是跟了我,可是得受些苦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萧无宴嗅见他衣襟外淡薄的血腥味,感受到那只大手对自己尾巴的挑逗,身体顿时有些僵硬,但最终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笃定道:“我不反悔!我想跟着哥哥……”
只要能活下去……
受些苦又有什么呢?
再说……
萧无宴偷偷瞄了眼那人的面容,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样温柔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要叫主人。”那人运法将那只小尾巴抚了回去,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热气喷薄而出,刺激得萧不宴耳垂殷红。
萧无宴滚了滚喉结,异眸转了转,怯生生回道:“是……主……主人。”
“真乖。”
这声音温和的不像话,很好的起到了蛊惑人心的作用。只是在萧无宴未曾目及的地方,那人眼底的笑意在吐出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后,愈冷。
江行渊。无江门的尊主,这位他人眼中十步杀一人的笑面阎罗,竟让萧无宴无比天真的以为那是他如今唯一的光。仅有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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