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门,罗润衣……”
“昆仑门,是我知道的那个昆仑门吗?”
“废话,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昆仑门吗!”
许多年轻弟子还沉浸在‘昆仑门’三个字的震惊中时,在场不少上了年纪的掌门闻言纷纷变了脸色。
“竟然是他……”
“他不是已退出江湖多年了吗?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晏海县当起了捕头。”
“没想到,时隔数年,还能见到逆鳞剑重出江湖。”
隋遇没有想到罗润衣轻飘飘六个字,却引来了轩然大波。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听着台下嗡嗡的议论声,不由挑眉。看来,罗润衣的过去倒是比他所想的还要厉害。
隋遇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黑纱,质地丝滑轻薄的锦纱划过掌心的肌肤,质感轻柔舒服。也许是被日光晒得久了,所以攥在掌心微微发烫。就像罗润衣的热烫身躯,雄壮英武,贲发着无穷力量。
上官茶茶不知何时来到了隋遇的身边,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内心中压抑不住的激动。“我表哥退出江湖十年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站在武林大会的比武台上。”
“隋大人,你觉得我表哥会赢吗?”
隋遇没有出声,但是唇角一闪而过的笑容透露出了他对于罗润衣的信任。
罗润衣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可靠气质,有他在,隋遇总是特别的安心。
“没想到晏海县衙卧虎藏龙,竟有昆仑门的高手。”倪怀风听到罗润衣的话,只惊讶了一瞬,随即恢复了镇定,反而游刃有余地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只是不知罗兄既已投身了朝廷,为何还要登上这比武台?难道,你打算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二者兼得?”
自古以来,朝堂江湖相交相斥。虽然罗润衣只是晏海县衙的一个小小捕头,但身上穿的总是官服,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朝廷。
今日的比武并不是简单的门派切磋,它承担着推选武林盟主的重任。如果罗润衣赢了,那就代表着此后十年的武林盟主,还兼具晏海县捕头的官方身份。
光这一点,许多自视甚高,从不屑听令于朝廷的江湖人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他们愿意听令于武林盟主,不代表他们愿意低头受朝廷的管辖挟制。
罗润衣右手手腕灵巧一翻,长剑在掌心悠悠转了圈,展颜一笑露出嘴角的梨涡:“阁下误会了,罗某并没有这般远大的宏图抱负。”
“那你此刻为何要站在这比武台上?”倪怀风自然是不信,故而继续咄咄逼问。
罗润衣举起剑,用剑柄朝虚空点了点,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理由:“因为我不想平白无故地,让不三不四的人夺去我家大人的座位。尤其是你,还不配让我家大人为你让座。”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不着调,但罗润衣不管是语气还是脸色都是十分的认真。令一开始满脸错愕的众人,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暗忖这晏海县的知县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让昆仑门的弟子如此拥趸。
要知道昆仑门作为武学宗门的存在,其弟子大多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因此,昆仑门传承百年,虽门下弟子稀少,却每一个都堪称绝世高手。
年轻一代或许不熟悉,但是放在十年前,逆鳞剑罗润衣这个名字可是名扬天下,名号响当当的一代侠客。
而在倪怀风的眼里,罗润衣这番理由根本就是在胡扯。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世人都说昆仑门皆是超凡脱俗之辈,不但武功了得,修养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我观罗兄的言行举止,倒是十分傲气。想来,传言不可尽信。”倪怀风嘴角扯了扯,意味不明道:“在下自知武功只是野路子,比不上昆仑门乃为万武之宗,想来的确是不配当武林盟主。”
隋遇听到这话,不禁啧了一声。这个倪怀风说话怎么一股子绿茶味。不知道的,还以为罗润衣怎么滴他了。
要知道,罗润衣在阴阳怪气这方面,可是个行家里手,从未输过。
只见他将剑拿在背后,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笑容,悠悠道:“我若是修养不好,早在你唤我罗兄时,便拔剑了。再者说,阁下的武功怎么能是野路子呢?毒瘴十二鬼手,在南洋可是地道的杀人绝学啊。”
罗润衣的话一出口,在场不少人再次变了脸色。
“毒瘴十二鬼手?那不是南洋降蛊教的邪功吗?”
“他不是忘忧教的吗,怎么用得还是南洋的邪功?”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去过南洋?就听旁人说过,说这功夫阴毒得很。”
“……”
一道道质疑的目光投在倪怀风的身上,后者用力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地质问罗润衣:“你说我使得是毒瘴十二鬼手,可有证据?”
罗润衣淡淡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两个字:“没有。”
隋遇额角一抽,划下三道黑线。他见罗润衣如此胸有成竹,还以为是有什么铁证呢,结果是他想多了。
感到无语的不仅是隋遇一人,在场的不少人都被罗润衣的话噎了一下,面上满是无力的表情。
倪怀风闻言脸色一僵,随即变了又变,最后化为一声痴笑:“不知道罗捕头平时查案是否也是这样,空口无凭地污蔑他人。”
隋遇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罗润衣个人行为,请勿上升晏海县衙#
他轻咳一声,在罗润衣侧头看过来时,沉下脸用力瞪了对方一眼。
#你咋这墨迹呢!#
收到眼神警告的罗润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双眸微敛,无奈地弯了弯唇。再次抬眸时,整个人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台上的男人威武雄浑的身躯伟岸如山,刀削斧劈的深邃五官硬朗刚毅。顷刻间已变了神色,收起了之前玩笑表情,敛容肃立。
罗润衣抬起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长剑。
剑身与剑鞘一样,是乌墨一般的黑。外鞘朴素无华,没有雕刻任何纹路。与镌刻着龙纹的剑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