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天,很快就到了去秘境的日子。
宗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三三两两结伴而立,好不热闹,唯有穗玉一人独自站在一块石转上,砖块以内一片空白,仿佛是他人故意留出来的真空地带,与其余熙熙攘攘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但他不在意,他只在意那个人。
穗玉在那站了好久,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终于等到了祁君阳的身影,在一众陌生人中瞬间锁定了他,漂亮的凤眼紧紧盯着那人,他在哪视线便跟到哪。
他的目光这么强烈,祁君阳不可能察觉不到,照理来说他应该傻乎乎地开心对他挥手,但是他做贼心虚,并不敢和穗玉对视,就假装没看到地一直在和季如丹以及一众小弟们聊天,一个眼神都没甩过去。
时辰一到,灵道长老便领着两位师叔来叮嘱弟子们注意事项,随后宣布了此次秘境探索的队伍名单。
不出意外,穗玉是三队,而祁君阳是五队的,进入秘境的顺序则是按照组号从低到高依次进入,也就是说——祁君阳那队是最后进入的。在看到穗玉踏入法阵消失在原地的那一刻,祁君阳胸口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咽下了,如释重负。
见两位师叔正招呼第五队的弟子们踏入地上泛着白光的巨大传送阵,祁君阳咬咬牙,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用自己毕生的演技来装腹疼,嘴唇都快咬烂了。
周围的人看他满脸痛苦便向师叔报告了他的情况,那穿着深灰长袍的男人一听是祁君阳就立马告诉了站在高台上的灵道长老,而长老更是出了名的爱子心切,远远地见祁君阳蹲下来就担忧的不得了,也没察真假,当场就命人扶他回去休息了。
祁君阳靠着那位负责送他回去的人,心里松了口气。
暂时结束了。
他回去之后先是安抚了下桑麻,任由身形清瘦的少年趴在自己怀里和他舌吻,柔软透着清香的舌头轻轻舔净了他唇上沾着的血丝,让破损的伤口渐渐愈合,直到完全好了才从他怀里起来。看着少年水润发亮的双眸,祁君阳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失笑地去拿他喜欢的桂花糕。这是他自己嘴馋时新做的,没想到桑麻也爱吃,就把这个也纳入他的小零食单中了。
把食盒放到桑麻面前,祁君阳示意他快吃,却没想到他突然耷拉下了眉眼。
“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个吗?”
桑麻摇了摇头。他看着祁君阳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担忧神色,心中勇气渐起,突然张开手把他抱了个满怀,脸蛋还在他饱满得离谱的胸口蹭啊蹭的,像一只依恋母亲的小奶猫。
“原来你想要这个啊。”祁君阳惊讶过后又是一阵好笑,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出来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允许,硬憋着干嘛。”
他又陪少年聊了会儿天,以有事要做为由把他赶了出去。不再有额外事情需要完成的祁君阳静静靠在椅背上,身体闲下来脑袋却不禁乱想起来。
这次的探索时间是两天一夜,虽已做好万全准备,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如意,毕竟那条规律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实际作用发挥得怎么样他也不敢保证,更何况即使是他猜对了,有穗玉的主角光环在,死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他。
这样想着,祁君阳愈发心神不宁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抓着衣角双眼放空站在窗口,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想着穗玉在秘境里没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肯定会气得要死吧,想杀了自己的那种。
他想得没错,穗玉确实快被气死了,冷着一张冰山雪莲般美丽的脸,站在那像是死了七天七夜的尸体似的,满身阴沉,散发出来的怨气浓厚又显眼,和周围热闹兴奋的氛围格格不入。
每一队的传送时间不一样,但并不是先到的队伍就能走了,要先全部集合清点完人数才能出发。穗玉在五队里找了许久都没看到祁君阳,脸色瞬间沉了一个度,走过去问领头的季如丹:“祁君阳呢?为什么看不到他?”
被一位外门弟子这般不客气地质问,季如丹上下扫视了他一遍,在看到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后一怔。
这就是祁君阳最近热情的对象啊,气质阴郁孤僻,看起来心机极重,不像什么好人,而且对她带着莫名的敌意,看样子不是适合结交的人,也不像会主动结交别人的人,祁师弟怎么会和这种人玩在一起?
她收回探寻的视线,如实对穗玉道:“祁师弟肚子不太舒服,就没来了。”
撒谎。
穗玉嘴角又往下耷拉了一个度,眼底的阴冷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果然贱狗就是要好好调教才会听话,不然只会落得像现在这样的下场。
看他回去后不把那张爱说谎的嘴给干烂。
穗玉淡淡看了一眼季如丹端庄标志的脸,心道比他差远了,不知道祁君阳那小子怎么看得上的,也没道谢,冷着脸就回去了,被其他弟子忿忿不平对着他的背影暗骂,还是季如丹出来打的圆场。
靠着祁君阳送的丹药和各种灵石,穗玉的修为涨到了炼气五阶,在外门也是个中上的水平了,而这小型秘境本就是一个给各宗门弟子们积累实战经验的地方,最高等级的灵兽也不超过筑基大圆满,多几个炼气期的弟子也能组团打过,所以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但保险起见,各门派还是会安排几个修为较高的内门弟子来领队,防止意外发生。
本来穗玉那队也应该有一个内门弟子来领队,但由于这次的队伍是灵道长老来分配的,祁君阳说他的队伍实力都整体偏上,没必要再拨出多余的人力了,灵虚长老一听觉得这样也对,就由着他没有再额外安排领队了。
三队的人一路杀掉了几只筑基低阶的灵兽,把他们的内丹刨出来洗净后继续前进,深绿高到腰身的杂草自两边散开,高大葱郁的树木垂下枝条,在空中悠悠晃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摩擦地板发出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簌簌声。
整队的人瞬间警戒起来,矮着身子躲在草丛中缓步前进,有限的视野逐渐变得昏沉,在一片泥泞沼泽的尽头,一条足有千尺高的巨蛇骤然出现,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粗粝泛着光泽的鳞片慢慢变黑。
“是正在狂化的灰鳞蛇!”
“怎么办?我们要围剿它吗?!”
“不行!别出手!我看不出它的修为!”
宗门内有一本介绍灵兽的书上有记载,低阶灵兽灰鳞蛇的实力一般,但狂化后的它修为会短暂提升几阶,而队里刚刚说话的那个修为到筑基八阶的弟子看不出它的实力,这说明很可能这条灰鳞蛇已经摸到金丹期的边缘了。
要说修为差一个小境界还能用命来搏,那差一个大境界,只有等死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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