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燝闻言，也道：“早闻秉笔马堂有意东厂督公一职，曹元奎属其一派，今被魏某所杀，马堂岂能饶他？嗯，看来倒也不必咱们出手，这内寺还需内寺磨啊。”这是存了渔翁得利的心思。

“没有。”

“如何是无法无天，此人确是奉旨意行事。”叶向高无奈道。

刘一燝转身准备去都察院时，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他真是不甘，这么好的打击郑家的机会，怎么能就此错过啊！如果能证明孔学等人确是郑妃授意谋反，对东林党，对大明，对东宫都是大好事。

与此同时，马堂也刚刚从乾清宫退出，他的脸色很难看，耳畔始终回荡着皇爷那句警告——“朕能予你，亦能收回，你若再做对朕不起的事，朕便叫你去南海做那净军。”

现在，正如汪文言所言，他们不能再抓着此案不放，应立即平息此事。维持现有局面，不使东宫动荡，也不使福王动荡，这样对东林全党上下、对小爷才是最有利的事。

如果东林执意要借此案动贵妃，贵妃必垂死挣扎至帝前哭闹，依皇帝心性，定然不忍，届时难保帝不会维护郑妃，到时难道东林真要和皇帝死争不成？那样做，只会便宜了楚党、浙党等奸党。

“若阁老以为科道份量不足，我也可上书。”

叶向高是知道左光斗的，这是东林党的后起之秀，两年多前靠假官假印案名动京师，为人十分刚直，不畏权贵，深得党内元老赏识。

“好。”

说完，很是惆怅的念了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刘、杨二人呆了一下：这节骨眼，福清相公怎能回去呢。

钦犯都叫魏某弄到东厂去了，刑部哪还有事做，杨东明自是应了。

翊坤宫。

“老夫若出面，若事崩，何以挽回？…当今，唉…”

叶向高缓缓起身，无力的看向窗外，轻声道：“老夫现在连见陛下一面都不可求，又如何能发挥作用。现今，我们只能做身外客。”

“没有人看见吧。”

郑贵妃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时而如少女般转动身姿；时而又双手叉腰，摸着肚腹两边；时而又轻轻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双胸之上，看着铜镜时而脸红，时而羞怒，时而又痴痴的…

净军，是南海子一支由太监组成的军队，属御马监。然虽为净军，实为苦役也。发配净军，与去中都守陵、孝陵种菜无异。

“那是陛下不曾听别人言，”叶向高目光深遂看着远处紫禁城的宫墙，“老夫慢了一步，陛下如今已然疑我。”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叶向高按理是可以对那胆大妄为的魏某动霹雳手段的，以震慑内廷宵小，但是他却深知这样做会激怒那位连臣子都不肯见的皇帝。

杨东明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看来这事，不是阁老愿不愿意，而是陛下愿不愿意。”

神态极是落寞，有无限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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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燝和杨东明对视一眼，摇头不语。

得到紫丫头肯定的答复后，贵妃娘娘将那小包药接在手中，然后放进了铜镜前梳妆台的抽屉中。

“没你事了，你去吧。”

“是，娘娘。”

郑紫目光复杂的望了眼那抽屉，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那包，是妇人防孕的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