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突然传来的动静惊动了外面，崔应元破门而入，见着眼前一幕也是一惊，可震惊之后他却什么也没说，只冲上来帮着魏良臣抱住王曰乾的腿，然后猛的用力将他身子抬起，整个丢进了缸中。崔应元始终看着魏良臣，但对方有半点眼神示意他便会放人出来，可他并没有见到松动的眼神。

初始，王曰乾在缸中挣扎搅拌，使得缸中菜油翻溅出来，溅了魏良臣和崔应元一身。

魏良臣摆了摆手：“不说那姜丽山，尔今外面到处在拿他和王三诏，想来跑不掉…咱家且问你，刘成把辽阳的这笔银子放在了何处？”

“你可有证据？”魏良臣团起了帕子。

王曰乾见状，甚是不解：“公公还有什么疑问么？”

魏良臣抹了把眼睛上的菜油，看向缸中。

“银子就放在贵妃老宅。”

“说来说去，都是油水二字啊。”魏良臣突的感慨一声。

魏良臣越听越是心惊。

“明明是你鱼死网破，怎么会真有其事？”本塞在袖中的帕子又被魏良臣拿了出来，半捂在鼻子上。

“…….公公，我已将所知俱实说出，我没有别的请求，只请公公能如实奏明陛下！”王曰乾期盼的看着魏良臣。

“姜丽山和王三诏是换贴兄弟，多半是和那妖人一起潜逃了。”王曰乾闷声道。

继而又抓住王曰乾的头发，死死按着他的脑袋，将其置于菜油之下，不让他浮出来。

“公…公公这是做什么！”

“姜丽山初不知藏银多少，待见了那巨款，如何还会认我这野舅子。”

“公公既猜出来了，何必多问。”

王曰乾不解，正愣神时却见魏良臣突然将他右臂抓住，然后猛的将他拽到缸边，不由分说就将他的脑袋用力往缸中按去。

魏良臣点了点头，想到另一个问题，问他：“你为何不连马堂一起告了？”

王曰乾是锦衣卫的人，对这等骗人的民间妖术见识多了，自是不信。可孔学和姜丽山却对王三诏所言十分相信，将他视为神人。

“大兴？”

王曰乾道：“就在大兴。”

孔贞兄弟二人都是太监，且都和高淮有关系，那么他们除了刘成外，未必就不识得宫中其他有能量的太监。

“唔…马堂要杀你，姜丽山和刘成也要杀你，你死了，这世间就没人知道高淮藏银的事了…啧啧，所以你走投无路，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是吧。”魏良臣总算理清了这其中关系。

“此后我又见过王三诏出入孔学家，有一次姜丽山还让我帮他查小爷的生辰…某日与我饮酒，还得意的说道要是福王做了皇帝，他便能入司礼监为秉笔…”

魏良臣知道这姜丽山是谁，他是翊坤宫的管事太监。

王曰乾猛的抬起头：“我不是诬告，他们真是谋反！”

王曰乾冷笑一声，“他若保我，岂不是告诉马堂这银子叫他和刘成得了去么。哼，若非我瞧出不对，寻了借口出来，恐姜丽山早就对我下手了。”

“怎么？谋反一事不是你诬告么？”魏良臣眉头一跳。

“公公放心，钦犯乃畏罪投油缸自溺而死。”崔应元将双手松开，慢慢从缸中抽了出来。

“扑腾”一声，王曰乾的脑袋浮了上来，双目睁的大大死死看着，却是再也不能闭合。

这是死不瞑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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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