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臣起身负手走到王曰乾身边,“怎么咱家觉得,你正是因为怕死,所以才要在皇城放铳的。”因为眼前这个小太监的问事方法和刑部那帮人完全不同,甚至于他真的觉得在对方眼里,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重要。
王曰乾拖动脚镣转过身,苦笑一声道:“陛下现在怕是恨死我了,如何会保我的命。”
马公公?
约摸数十个呼吸声后,王曰乾开口了,他问了魏良臣一个问题:“可是贵妃娘娘让公公来审讯于我?”
“咱家觉得咱们可以好好说一说这事,不用像其他人那般,有什么说什么。”
“都进了东厂了,不晓事的话,难道等着公公折磨于我么?”王曰乾将手上的铁链抬了抬,手腕上满是淤青。
“不是。”
“来人啊,掌灯。”
“当然有区别。”魏良臣重新坐下,“你不说,肯定死路一条。你说,咱家或许会在陛下那里保你一命。”
闻言,王曰乾双手微动了下,继而一口否认:“公公怕是想多了,世上哪有蠢人这么做。”
“有些事情,陛下不必都知道的。”
“是么?”
“我什么也没说,公公拿什么奏禀?”王曰乾难以置信的望着魏良臣。
魏良臣说完,伸手弹了弹秀发,最近在海上颠簸他这头可是始终不曾洗过。
魏良臣目光闪烁了一下,仍是摇头,道:“王曰乾,你不必管咱家是谁派来的,咱家但只给你一句话,咱家能把你从刑部大牢弄出来,你的生死便都在咱家手中捏着。”
王曰乾脸颊抽了抽,闷声道:“我死了,谋反案仍在,陛下如何清净得了。”
“照公公这么说,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王曰乾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魏良臣摇了摇头,心道这王曰乾倒是精明,但让他审案的是皇帝,而非贵妃。只这不需他多说什么。
魏良臣嘴角微咧:“因为你死了,省了咱家事,也省了别人事,陛下那里也清净。”
“公公这说法是好,可是若照公公这法子说,公公未必保得了我的命。”王曰乾将铁链放下,低头看着地面。
“我不说,公公拿我如何?用刑?”
王曰乾默默看着魏良臣在那赶苍蝇,并没有露出耻笑的表情,也没有露出惊慌的神情,只在那定定看着。
“公公是威胁我么?”
“陛下恨的不是你,而是你供称的那些人。”魏良臣道。
魏良臣也不急,他是赶时间,可不赶在这片刻。
魏良臣朝外拍了拍手,立时有番子将油灯端了进来。
视线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我不想死。”
王曰乾开口了,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魏良臣,咬牙道:“马公公要杀我,我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作者注:王曰乾禁宫放铳及所供谋反案,是真实历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