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李长乐拽著他朝跳板走,“赶紧下船回家,老子赶著出海,没工夫跟你磨牙!”
阿豪以前虽说也混,但跟自己一样,从不耍钱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这傢伙满脸横肉,
两眼光溜溜的,收这种人上船,纯粹是给自己招祸。
何耀祖笑得一脸諂媚,“阿乐叔,上次偷你家的地笼,真的是第一次,我晓得错了,
求你收下我这个小弟—”
李长乐抬手打断他,“你偷偷溜出来的吧?”
“嗯嗯!我阿爸不准我出来,说再敢跟街上的人瞎混,就把我腿打断!”
“不错!不错!”李长乐阴惻惻的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这人记仇,
不怕我把你弄外海的孤岛上做野人,你就赖在船上別走。”
“你—”何耀祖嚇的脸色都变了,转身就朝岸上跳。
“小瘪三!”李长乐轻嗤一声,弯腰抽掉跳板,冲几人挥手,“出发!”
“大哥,”李二哥拉著他,“我去开船,你们去休息,过竹山岛我喊你们起来,让阿乐多睡几个钟头。”
李大哥应下,跟著李长乐朝船舱走。
李长乐已经困的不行,径直去船舱,爬到自己的床铺躺下,船还没出港就打起了呼嚕!
那边,李母婆媳到家,李父和李大肖、阿生几人盐渍好大黄鱼后,正在晒场翻晒小黄鱼、大头梅、鱼胶和墨鱼卵。
李母把钱交给李大嫂,跟李二嫂去晒场帮著翻晒,又忙了大半个小时才把晒匾上的鱼胶鯗头翻了一遍。
送走阿生几人,李父叫上李母回屋,把李玉清的事跟她说了一下,“你去阿明家看看,问问玉清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志气的东西,一月给她二三十块,就在家带著孩子,眼睁睁看著老公在外面胡搞瞎搞,老娘寧愿带著孩子吃糠咽菜,也不受那种窝囊气。”
“你去了可別说这样的话!”李父嘆了口气,“我翻来覆去的想,玉清也难,小毛头才两岁多,大的才读一年级。
她也才二十多岁,离婚名声不好不说,孩子怎么办,给姜永祥担心后娘对他们不好,
带著孩子嫁人,好继父也难找。”
“是啊,万一找到那种猪狗不如的,阿囡就—”李母说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气,“我看姓姜的就是算到这点,才敢干出这种事。”
“咱们是伯娘、伯伯,只能劝劝她替她出出主意,不能替她做主,以后要落埋怨的。”
“我晓得的!”李母拍拍身上的尘土,出门朝村里走。
到李三叔家,见李三婶婆媳在院坝里翻晒青占鮳头,“阿萍,趁这两天日头好,多晒一些放著慢慢卖。”
“阿萍,你伯娘来了,给端把椅子出来。”李三婶有气无力的说道。
“哎!”陈丽萍热情的端了把椅子出来,“二伯娘,都在说你家今天卖了几千斤鯗头,我站在巷道口看了一下,院坝里堆了好大一堆。”
李母站到竹架前一起干了起来,“码头收鲜货的老板介绍的买家,你多晒一些,以后还来收的话,你送去一起卖。”
陈丽萍笑道:“你家要求多,我还是晒了送学校简单一些。”
“铺子要的货要求是要高一些。”李母说著看向李三婶,“三叔说玉清回来了,怎么没看到她?”
“阿囡在读书,她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儿就走了。”李三婶说著抹了一把泪,“二嫂,玉清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我看了心疼啊!”
陈丽萍撇了敝嘴,“眼睁睁看著自己老公跟別的女的好了两三年,不瘦才怪!
也就她忍得下去,换成我,早就把我哥他们叫去机械厂,找到那对狗男女,暴打一顿,再把头髮给他们剃个精光,拉去找他们领导,不闹到把他们开除不罢休。”
李三婶没好气的说:“你说的简单,姓姜的跟你二姐离婚,她带著孩子回来住哪儿?
“老宅那边还有两间屋子,让他们住那儿就行了啊!人家阿鱼才多大,一个人带著阿弟都能过,二姐那么大的人,难不成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阿萍这话说的大气!”李母没想到陈丽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觉得这人虽说有些势利,但能给姑姐撑腰,也值得高看一眼。
李三婶也没想到刁蛮的儿媳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动的拉著她的手,“阿萍,
阿娘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她回来住,有你这句话,阿娘就心满意足了。”
陈丽萍怪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出来,“她回来又没吃我的住我的,我为啥不同意?”
李三婶訕訕的说道:“阿娘错怪你了。等长清回来,你跟他一起去你二姐家,把你的话跟她说说。”
李母接过去说道:“阿萍,你们年轻人好说话,你跟长清去把话跟她说透,如果她跟姜姑爷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咱们这些娘家人也好做打算。”
陈丽萍爽快的点头,“好,等阿清回来,我就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