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藏身地在哪里?”
“具体的,我真不知道,反正是我师兄中的一个。”
张玉不想再耽搁了。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提著紫薇神剑,站起身来。
“可能——·解决了我很大的麻烦。”
白经天心中暗喜,悄悄抬头,將张玉相貌记了下来,冤有头,债有主,就让卜横野去找他麻烦,凭藉金龙堡的財力,还有人脉,僱佣黑道杀手,灭掉这小子不难。
“阁下满意便好。”
“嗯,该走了!”
万芷清提心弔胆,生怕外间江湖人察觉异常,衝杀进来,见总算结束了,鬆了口气,轻声问道:“我们赶快离开吧?”
话音方落,剑光斜著挥下,紫色电弧,往前跳动了一下,又回到张玉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头一惊,只见残影晃过,再定晴看时,那柄泛著幽幽紫光的长剑,已经还鞘,似乎只是做了个收剑的动作。
“他怎么了?”
白经天眼神里露出懊悔、不甘、仇恨。
张玉冷声道:“黄泉路上,向客栈中那三个人赔个罪,江湖上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对普通人下杀手,属实就不够地道了。”
白经天必须死,留下他,自己就暴露了。
无论是去太原府,还是后续西北之行,少不了同金龙堡打交道,被这群暗沟老鼠早早盯上,只怕会生出许多麻烦。
“虚”
白经天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嘲讽之笑,想说张玉『虚偽』,才张开口,喉咙处血涌如瀑,“噗”地喷溅出来,接著一头栽倒在地,双目逐渐灰白“別出声!”
张玉预判了少女的反应,伸手捂住她的嘴。
万芷清在富贵乡里长大,受尽庇护,生死对她而言,还是很遥远的事,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离得这么近,近到温血溅到脚脖子。
她双眸圆睁,好一会儿,眼中惊恐散去,逐渐平復过来。
张玉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杀他,你我都走不了,明白吗?”
万芷清不知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呆愣地点了点头。
张玉鬆开手,从白经天衣襟里找出几样东西,连同那柄铁骨摺扇,揣进怀里。
万芷清见地上那滩血,逐渐蔓延开来,不禁颤声道:“快-走吧,他们还有很多人在外面,別被发现了。”
“咚咚!”
万芷清发现自己真有乌鸦嘴的天赋,怕什么,来什么。
“咚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门。
张玉做了个手势,示意声,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声耳语几句。
万芷清听了,脸色瞬间泛起红晕。
“六哥?”
那人见屋门上了,白经天將四名番女赶出来后,久未现身,隱隱觉得有些不对头。
“六哥,你在屋里吗?”
万芷清走到张玉正对面,屈膝跪下,对著外面道:“白先生说·他今夜就宿在屋里了。”
“咳~”
张玉咳嗽两声后,含糊骂道。
“滚!”
院中。
二十多名江湖人土,除去巡逻站岗的,都围在火堆旁,有人打坐调息,有人闭目睡觉,有人低声说话,看向从屋外过来的年轻人,会心一笑。
“挨骂了吧?”
“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滚,六哥哪来那么大脾气?”
“哼,换成是我,脾气更大。”
“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看啊!”
五六个没睡著,好热闹的单身汉子,转身看去。
门窗上被油灯照映上两道影子,一站一跪,挨得很近,站著那人抬手搭在跪者头顶,就像道教传说中的『仙人抚无顶,结授长生”。
“六哥是真有道行啊!”
跪在地上那道身形,明显纤弱许多,她似乎做了什么错事,正在请求原谅,或者是灯盏不稳,
影子还摇头晃脑的.
那年轻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眼晴瞪得更大了。
有人低声道:“这才多久,一盏茶的功夫?还是一袋烟的时间?这就上手了?”
他们只是金龙堡招揽的江湖客,拿钱办事,白经天干什么,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至於行英雄救美之事?
对於一群江湖边角料而言,这种事发生时,他们常站在英雄面前,美人身后。
除了火堆不时“瞬里啪啦”地响,眾人皆无声而立,似在欣赏皮影戏,好一阵子,有人接著那句话道。
“你说错了!不是上手,六哥这叫上嘴啊!”
屋內灯灭了。
他们一阵失落,有想去听墙根的,又怕被白六哥发现,只能坐回来,看著中间那堆越烧越旺的篝火,却跟百爪挠心一样。
屋內,黑暗中。
“抓紧了!”
张玉侧耳倾听,屋后那两人脚步声走过去,
“嗯~”
万芷清低声道,想起方才之事,儘管只是装装样子,依旧十分难为情。
“我们准备上去了!”
她是有婚约在身的,无论是族中出嫁姊妹的言谈,还是那些偷偷藏著的传奇小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多少能想像·猪是怎么跑的。
“他怎么能那样要求我也鬼迷心窍传出去万芷清此时趴在他后背,羞惭欲绝,好在笼罩在黑暗里,没人会发现异常,她心中稍安。
“忽~”
耳畔灌风,张玉身形腾地窜了上去。
屋檐与墙头空隙不大,几乎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他深吸了口,努力控制肢体,带著万芷清钻出来,落地之后,顺著来时的路线,取走藏在隱秘处的玄奇剑匣,立刻朝山下而去。
“得早一步赶到太原府,找到那个人。”
万芷清没穿鞋,走不了山路,理所当然地让张玉背著,两人在山间飞奔,陡坡、沟壑,皆是一跃而过,甚至踏草而行,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真就像书中说的那种到处行侠仗义的江湖高手,
她难掩心中激动,问道。
“你不是我爹爹派来的,对吧?”
张玉轻笑了一声,道。
“万姑娘很聪明,但有些时候,看破不说破,才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