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装假了,算盘打错了!”
“打—·打错了?”
老掌柜浑身微颤,回过神来,看向算盘珠子,自己敲了三十年算盘,就算闭著眼都不会打错,仔细一看,与帐本上无差。
“没·没打错啊。”
张玉轻笑道:“是没打错算盘,我跟你开玩笑啊。”
“这—一点也不好笑。”
老掌柜面露苦笑,道:“客官,你到別处去投宿吧,小店已经客满了。”
“客满了?”
张玉转过身去,环顾店內,大笑道:“这不会是间黑店吧?”
算盘珠子声,停了下来。
“找死!”
那些江湖人士齐齐看来,目光不善,就像虎豹盯著误入此间的小白兔,猛兽吃饱了,原本不想搭理,兔子却一再蹬鼻子上脸。
老掌柜再次劝道:“客—-客官,小店真客满了,您到別处去吧。”
“纵有广厦千万间,埋骨只需七尺地,好啊!有人屁股大,占了此地,小爷我就换一间客栈吧,告辞了。”
张玉抬头看了眼楼上,囂张地大笑一声,转身出了大门。
客栈內,算盘珠子重新响起。
有人道:“是个雏儿?』
“不像!”
“他最后那一眼什么意思?装模做样?还是知道了甚么?”
“晦气,才出来,就碰见个吃生米的。”
“刚才就不该让他走!”
“现在追也不迟。”
“白老六,你怎么说?”
二十多名江湖客,说话四位,单独坐一张桌,其他人只有听得份。
“你们两个—.“”
白面书生合拢摺扇,朝旁边那张桌子,虚空点了两下,立刻有两名气势镊人的汉子起身,一个独眼,一个疤脸,对书生態度颇为恭敬。
两人齐声道:“六哥吩附!”
书生指著大门:“去封了那小子的口,弄之前,探探海底,你们能办到吗?”
独眼拱手道:“六哥放心。”
疤脸笑道:“保证能办好!”
白面书生见两人背影消失,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走乞柜檯,算公声逐渐凌乱起来。
“掌柜的,今亚贵庚啊。”
“回回大王,小老儿今亚五十八,过了十一月,就满六十—”
白面书生轻笑道:“哦,你看我像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吗?”
老掌柜颤声道;“不——-不像,一点不像,像读书人——“”
“读书人?那与山大王差不多嘛,一个明抢,一个暗夺,哈哈哈~”
白面书生大笑起来,张开摺扇,猛然乞上一挥。
“啊~”
伴隨短促惨叫,那蓬鲜血,泼到算公上。
“咚』地一声,重物倒地。
老掌捂著脖颈,尚有几口余息,他躺在柜檯后那方狭窄的空间里,抬头望乞楼上,视线逐渐模么··
“这算公珠子打的——太吵了。”“
与此同时,脸上涂著黑白条纹的番邦汉子,死死掐住店小二脖颈,毫其死死按地上。
“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他那条青筋如老树公根的胳,足有常人大腿粗,杀人,真的就像掐死一只老鼠那样简单。
“好了,好了!”
不消片刻,店小二两颗充血的眼珠子从眼眶里跳了出来。
“木巴旦,你去楼上,让他们把货带下来,这里不能待。”
番邦汉子立刻上楼。
有人不满道:“我们才落脚,白老六,你过於小心了吧?”
“脑袋只有一颗,小心点好。”
白面书生冷笑道,他看气摺扇上的血跡,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好在扇面用特殊蚕丝製成,容易清理,只是眼下没这个功夫。
聚源客栈东边,某片竹林里。
“当”
两人抽出兵刃,冲了进去。
林子不大,遍地铺著枯黄竹叶。
“进到林子,脚印在这里消失了,莫非他知道我们会追踪而来?”
“你看得准吗?
“哼,老子这只眼,在沙漠里通过马蹄印寻踪摸跡,方圆几百里都不成问题,这才过了多久?”
“那是沙漠。”
“都是一样的道理,但凡经过,必留痕跡。”
独眼汉子转过几圈,还是没找到足跡。
轻风拂过,一颗竹子轻轻摇动,落下四五片枯黄竹叶。
“树上?”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向上望去,顿时惊得魂飞天外,连忙举剑抵挡。
“忽~”
张玉从树稍落下,玄袍展开,手里紫薇神剑晃动数下,借著势头,接触瞬间,轻易削断了对方兵刃,兵器之强,既在於本身品质,也在使用之人,他们心神惊上,气力不济,剑也就软绵绵的。
噗噗”两声,同时响起。
两脚端在胸口上,他们兵刃脱手,朝后飞去,接连撞断四五株竹子,才被栏下,趴在地上,肋断裂,好半响也爬不起。
“你们首领是谁?”
张玉心中好奇,都是三流亢手,自己一招败两敌,也是有心算无心,方能这么干脆利落,並不代表他们便是酒囊饭袋。
“哪条路上混饭吃的?如实招来,可以活命。”
疤脸汉子吐出口血沫,眼露恨意:“別白费力气,我们绝不会说!”
独眼汉子应和道:“死则死矣,让我们出卖朋友,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有变气?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两变气。”
张玉收回紫薇神剑,从腰间拔出一把普通匕首,走到两人之间,左看又看,
似在挑选待宰肥羊。
“就你了!”
竹林间,几只山鹊从巢里窜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时断时续,血腥味逐渐瀰漫·——·
独眼汉子跪在林间,磕头如捣蒜,张玉毫手段在疤脸身上使一遍,他立刻崩溃了:“我说,我什么都说,饶了我吧—“
张玉笑著问道:“你们老大是谁?”
独眼汉子颤声道:“是是天下第一贼王!”
张玉想了想,道:“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