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六合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此为內三合,心气高昂,圆融无缺,
十分本领可以发挥出十二分威力,反之亦然。
岳不群將夏疆逼入绝境,不留余地,生死之间,郑州六合门那些良田广厦、美婢娇娥、金银珠宝、名声地位,暂时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好能一心打拳!
“让老夫揭开你的厚脸皮,看看下面藏著什么!”
夏疆大笑连连,拳头如雨点落下,笼罩住岳不群,他暗自鄙夷,鄙夷半刻钟之前的自己,竟然向这么只弱鸡投降认输。
现在形式逆转了,林平之他要,辟邪剑谱他要,岳不群的命,他也想要。
菩萨背后。
“我爹不会有事吧?”
岳灵珊挣扎了两下,见岳不群落入下风,心中焦急起来。
“放心吧,岳先生必胜!”
“你怎么知道?”
“夏疆的年岁,至少大了二十岁,未入先天,气血衰微,这是常理,按说齿动牙松,
就不能嚼硬东西,嚼几下,也还好,持久下去,必定会出问题,你看他这样子,一时片刻肯定拿不下你爹。”
张玉笑道:“岳先生的手段,都在后面呢。”
他这番话,六分真四分假。
夏疆气力不继是真。
现在能压著岳不群打,得益六合拳的精妙,以心动意,用意去调动气力,说白了,给自己催眠,透支身体,效果与兴奋剂差不多。
但岳不群根基受损,心境也有问题,就看两人谁先崩不住了!
“希望如此吧。”
岳灵珊稍稍宽心,倒不全是因为张玉这番话,还有小姑娘对父亲的崇敬心理作怪。
“清风送爽!”
岳不群脸色微寒,连退数步,將墙上插著的火把,扫向夏疆,藉此空挡,双腿踏墙,
借力纵身飞跃,青锋直刺对方面门。
“这招怎么有点像—”
林平之躲在神坛前,一行盼著夏疆伏诛,看得极认真,见岳不群下意识用出那招剑法,与他们家辟邪剑法的一招极为相似。
“钟道抉目?”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一来岳不群出剑太快,与自己和爹爹拆招时相比,天壤之別,他看不实在。
二来江湖上剑法何止千百,武功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创造者融合自己所学,创立新法,更是常理,许多武功说不定同祖同源。
有几招形似,也属正常。
“虎抱头!”
夏疆打开火把后,双臂曲起,向青锋挡去。
“当!”
一声金属脆响。
“金刚罩?他和少林寺还有渊源?”
岳不群眉头微皱,手中长剑晃动数下,將袖襟破开,露出藏在里面的铁臂护腕,原来如此,夏疆敢赤手空拳对敌,既是仗著拳法精妙,还有外物依仗。
“岳某听说,先天境大拳师,周身圆融,滴水不漏,无需假借外物,但凭一双拳头,
对战百般兵器,步步向前,夏老拳师只担得起一个『老”,还当不起一个『大』啊。”
“彼此彼此。”
夏疆背对庙门而立,交手五十余招,岳不群用剑,却打得极窝囊,十招有八招防守,
偶尔进攻也是浅尝輒止,自己虽然占了上风,却破不开守势,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
“老夫的六合拳,当不得大,岳掌门的华山剑法,也算不上快,你我俱是不如人,哈哈~”
他故作豪迈,但已生退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內力消耗速度过快,无法支应太久,还不如趁著此时上风,寻机遁走,来日方长。
“你说岳某的华山剑法不够快?”
他淡然一声,扬剑上前:“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华山剑法!”
庵外的雨停了。
夏疆神情微滯,岳不群身上重新恢復自信,好像他还有別的依仗。
“莫非·莫非方才,他没用出真正实力?”
菩萨背后。
张玉点头道:“看来岳先生要出绝招了。”
岳灵珊凝眉思索:“爹的绝招?我只知道太岳三清峰,他用过了啊。”
“既然是绝招,自然不会轻易示人的。”
华山派底蕴深厚,传承至少百余年,有几样压箱底绝技,也不足为奇。
岳灵珊摇头道:“爹还有事瞒著我?我不信。”
“莫非已经找到辟邪剑谱了?”
张玉心中暗笑,却是来了兴致,他全神贯注,盯住岳不群的手,武功绝技不是江湖杂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让人看不清,胜负或许只在剎那之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丈人,是敌人,还说不准呢。”
观音庵里,空气紧张起来。
“岳先生”
岳不群手提青锋,上前一步,气势镊人。
夏疆心中后悔,自己不该用『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那句诗,嘲笑岳不群是青楼女子,激他发怒,君子剑连春秋都读过,岂会不知诗词出处。
“岳先生,收了绝招吧!”
夏疆又朝庵门退了两步,临近门槛,他盯著长剑晃动出的寒光。
“何必弄得两败俱伤”
岳不群也不搭话,目光直勾勾看向大门,剑锋微扬,忽然高声道。
“动手!”
剎那之间,四柄长剑从门外袭来,寒光闪烁,攻向夏疆后背,他全身心牵扯在岳不群的绝招上,岂会料到庙外还藏著华山派高手。
“啊~”
夏疆惨叫一声,避之不及,四道寒刃从后心刺入,前胸透出,鲜血顺著剑身飆飞,这样的伤,绝无活命之理,身体『扑”地朝前倒去,正好倒在林氏夫妇身旁。
“这.这就是你的绝招—”
他抬头望向岳不群,伸手想去抓什么,最终无力垂下。
九名黑衣剑客衝进庵內,拱手道:“剑气堂来迟,请掌门恕罪!”
“起来吧!”
“掌门,这些人如何处置?”
一名黑衣剑客指著地上那几个活口,问道。
岳不群挥了挥手:“除恶务尽,一个不留!”
菩萨背后。
岳灵珊极度震惊。
“他们是谁?剑气堂是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华山派还有这批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