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两只手软塌塌地垂在身体两侧，指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松开。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声音像是从干裂的泥土缝里挤出来的。

古月娜无声地站起来，鞋底蹭过地面的焦土，发出轻微的沙响。

她走到他旁边，一只手落在他紧绷的肩膀上，力道很轻地按了按。

“困兽犹斗，只会撞得头破血流。我们出去走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路就自己出来了。”

“这方天地虽残破，却也藏着万古的脉络。或许……机会就藏在某片落叶的纹路里，某道山脊的走向中，等着我们去拾取。”

千仞殇脖子有点僵硬地转过头去，视线撞进她眼里。

他心里那团乱糟糟的东西，莫名其妙就往下沉了沉，没那么慌了。

“……也是。”他喉咙里滚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

“斗罗大陆广袤无垠，藏着多少我们未曾知晓的秘境与遗泽？

说不定……真能在某个角落，撞见能让我们更进一步的契机，哪怕只是一线希望。”

古月娜挪到他身侧，肩膀几乎挨着他。

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把他垂在身侧、有些发凉的手指轻轻攥住了。

那点暖意很微弱，却像根针，一下子扎透了皮肤，顺着血脉往心里钻，带来一阵细微的酸胀感。

“那……我们第一个地方去哪？”千仞殇感觉嗓子没那么干了，声音也稳了点。

古月娜偏着头想了想，几缕银发滑下来，遮住一点侧脸。

“天斗吧。”她没什么犹豫地说，

“那里是帝国心脏，商贾云集，消息如同地下的暗河，看似平静，实则四通八达，奔流不息。”

“行。”千仞殇点头，一个字敲定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