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这样我敬大家一杯,之后我不在这边,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一下瑞雪,她性子喜静,也不太说话,有什么……”
程开顏起身举杯,温声道。
“这个请程老师放心!”
人老成精的山田导演,第一个拍著胸口作保证。
“放心吧!赵同志在我们剧组谁敢欺负?再说了水老师向来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陈怀愷笑道。
“嗯。”
水老师微微頷首,应了下来。
“那我干了,你们隨意。”
程开顏稍微安心了些,仰头一饮而尽。
“呼……”
赵瑞雪仰头看著他因为酒精而红润的脸庞,久久无言。
看样子今天晚上这傢伙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女孩將酒杯拂到一边,免得一会儿自己也喝醉了。
她专心吃著菜,时不时给程开顏夹点菜垫肚子。
隨著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此时八点大街上商店全都开著门,沿街的小摊依次开张,贩卖章鱼烧,烤鱼的各种小摊子排著队,麵包房烤麵包的香气都飘到这儿来了……
夜市的繁华和热闹,依旧吸引著市民与旅客在闹市街头閒逛。
“下雪了!下雪了!”
“快看,路灯下飘荡的雪真的好美……”
赵瑞雪靠在凳子上假眯时,忽然听见外面有小孩子的欢呼,年轻女生的银铃笑声。
包间里大家还在喝酒聊天,听见这话也纷纷惊讶的转头向窗外看去。
果然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而且还是鹅毛大雪。
“还真下雪了啊,好事啊,明天我们开始拍雪景戏!”
水华老师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接了一枚雪,看著它融化成水,喜不自胜道。
情书剧本中很多情节都是雪景,他本来打算改剧本或者用假雪替代,没想到还真下雪了。
“哎,开顏同志怎么趴桌子上了?”
一转头他看见程开顏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大笑道。
“是啊,这小子才喝了……哎!怎么喝了五六瓶这么多?!”
梁晓声惊呼道,清酒度数不高,但五六瓶真不少了。
“啊?!”
赵瑞雪这么一听,也嚇了一跳,连忙起身凑到程开顏身边,推攘他的肩膀,“醒醒没事吧?”
“怎么了?”
男人抬起醉醺醺,涨红的脸,瓮声瓮气的问道。
“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赵瑞雪半是关心,半是恼火的斥责道。
“不关你事……”
程开顏眉头紧皱,看著眼前,不停晃动的人影,不耐烦的甩手。
“你!”
赵瑞雪一口银牙紧咬,说不出话来。
好在水华老师开口:“瑞雪同志明儿有你的雪景戏,你带著开顏同志回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带他回去。”
赵瑞雪脸色稍缓,冷著脸踢了程开顏一脚,“起来,跟我走。”
“嗯……”
程开顏喝醉了,只能勉强应一声,然后就被赵瑞雪架了起来,有些吃力的扶著往外走。
“一个人能行吗?”
水华老师问。
“没事,以前下乡的时候扛半扇猪都没事,更何况他?”
赵瑞雪冷哼道,不过背地里却咬紧了牙使劲。
她不希望有人来帮忙,这样只会打扰她。
“哈哈哈!”
眾人听见这话,不禁鬨笑一堂。
摆明了这姑娘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出刚才那口气。
赵瑞雪扶著程开顏离开了。
“结帐!”
饭店收银台前,赵瑞雪將程开顏放在一边坐著,从他上衣內袋里掏出钱包把三桌的帐都结了。
推门而出,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赵瑞雪打了个寒颤。
眼前的空中飘著大雪,街道上堆积了一层薄薄雪。
“呼呼……”
赵瑞雪看了几眼,小心翼翼扶著程开顏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身上背负著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格外沉重。
真不像她刚才说的那么轻鬆容易。
每一步,赵瑞雪都感觉吃力费劲。
她小口小口喘息著,口鼻呼出的阵阵白汽迅速在空中消散。
走了一百多米,两人身上头髮上已经被一层雪覆盖。
寒冷的空气与雪落在赵瑞雪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冷得人直打牙颤。
鼻头耳尖因为冷空气变得微微发红,吹弹可破的俏脸也冷得刺痛。
赵瑞雪忽然发现身上重量减轻了许多,意识到什么,喘息著问道:“你醒了?”
“嗯,冻醒的。”
程开顏稍微清醒了一点,抽出被女孩握著的手,只是两人刚分开,他的身体就有点晃,赵瑞雪又连忙扶住他。
“好大的雪啊……”
程开顏低头瞥见女孩被雪附著的头髮,有些恍然的说道。
“是啊。”
赵瑞雪默默点头,紧接著就听到身边的男人闭著眼近乎囈语一样的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同淋雪……共白头吗?”
女孩高挑修长的身子狠狠一颤,心中积蓄多年的情绪,陡然像火山一般快要抑制不住的喷薄。
“呵呵,凭什么?凭什么……就不能是我!”
“程开顏!我恨你!恨你!恨你一生一世!”
赵瑞雪低著头咬牙切齿,血腥味充斥著女孩的檀口,声音里满是哀怨与恨意,近乎杜鹃啼血一般。
雪中佇立良久。
她抬起冰冷发青的手背狠狠抹过眼角的泪珠,搀扶著程开顏一步步消失在街头的转角……
暗淡的夜色下。
女孩绝美的俏脸此时看上去竟如此肃冷决绝,令人心惊。
……
咔嚓,房门打开。
走廊上微弱的亮光將房间短暂照亮。
“扑通……”
赵瑞雪面无表情的走进屋里,將程开顏扔在床上,自己也无力的后仰。
借著窗外暗淡的光线,她静静地凝视著程开顏的脸庞。
耳边格外寂静,只有急促的喘息和她的心跳……
“从今以后,我们……”
“老死不相往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