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笑得更灿烂了，把帆布包往柜台上一放，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西湾那边剧场负责采买的，听说你们的货不错，过来看看。”

眼镜老板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又瞄了瞄阿六的包：“西湾？剧场？你们那边要买什么？”

阿六装出一副行家模样，随手指了指柜台上的几个电子开关：“就这些，咱们剧场的舞台灯光最近在升级，需要点新的开关和电路板。”

眼镜老板点了点头，心里的警惕稍稍放下。他从柜台后拿出几个样品放在阿六面前：“这些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货，都是最近从东南亚进来的，价格公道。”

阿六假装随意地翻了翻样品，突然开口问：“听说你们店还给东湾那边供货？那地方最近搞得挺大的。”

眼镜老板听到这话，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自然：“东湾那边是有合作，不过他们要的量大，我们也忙不过来。”

阿六心里冷笑，知道这人有话没说透。他故意压低声音，装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老板，我可是听说东湾那边最近资金紧张，很多供应商都被拖得急眼了。你们也被拖账了吧？”

眼镜老板脸色变了变，抬头盯着阿六，试探着问：“你到底是谁？”

阿六咧嘴一笑，语气轻松：“我都说了嘛，西湾剧场的。你放心，我们那边资金充足，货款一手交一手，不会像东湾那样让你头疼。你要是觉得有兴趣，不如多聊聊？”

眼镜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行，你等等。”他从柜台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阿六，低声说道：“改天找时间再聊，今天店里忙。”

阿六心里得意，知道这人已经动了心，随口又寒暄了几句，拿了样品袋就离开了店铺。走到巷子口，他低声骂了一句：“金少那边果然乱得一塌糊涂，这人连话都不敢说全。”

另一边，金少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紧张得像即将爆炸的气球。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脸色阴沉，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张海站在一旁，额头上满是汗，低声汇报：“少爷，刚刚收到消息，有几个供应商确实停了货，他们说账期太长，暂时不敢继续供货了。”

金少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些狗东西！没有他们，我的开幕式还能不能办了？”

张海连忙摆手：“少爷，我们正在联系新的供应商，只是这些新供应商的报价高得离谱，预算可能要超出很多。”

金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住心里的怒火：“不管多少钱，都得把货弄过来。开幕式延期一天都不行，听清楚了吗？”

张海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旧供应商那边……要不要再试着谈谈？”

金少冷笑了一声：“谈？和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把我们逼到这份上，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金少是软柿子。”

张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到金少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闭嘴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在西湾剧场的施工现场和几个工人一起搬木板。他身上的白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手上还沾着锯末。他把木板放下，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身旁的工头：“进度怎么样？能赶上开幕式吧？”

工头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问题，苏老板，您就放心吧。这些活我们干惯了，不会掉链子的。”

苏汉泽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放松。他知道西湾的剧场是他现在唯一能与东湾抗衡的筹码，但这个筹码到底能不能扛住，谁也说不准。

一个小弟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板，阿六回来了，说有重要消息。”

苏汉泽拍了拍工头的肩膀：“这边先看着，我去一趟。”

他走到一旁的阴凉处，阿六正坐在一堆杂物上啃苹果，看到苏汉泽过来，立刻把苹果放下，从包里掏出样品袋和名片：“苏老板，这些是我刚从北区弄回来的。这家供应商和东湾有合作，但我看他们心里也有点动摇。”

苏汉泽拿起样品袋看了看，点了点头：“东湾那边果然出问题了？”

阿六嘿嘿一笑：“没错。我跟他们聊了两句，那老板都不敢正眼看我，说明他们的货款肯定卡住了。不过，这家人也精得很，咱们想拉过来估计还得再加点筹码。”

苏汉泽沉思片刻，问道：“如果我们能把这家供应商拉过来，会不会让东湾的工期更紧？”

阿六眨了眨眼：“肯定有影响，东湾本来就缺货，要是再让供应商跑了，他们的开幕式能不能搞成都不好说。”

港岛的夜色如常，霓虹灯闪烁，喧闹的街头挤满了下班的白领和刚从码头收工的工人。

湾仔的一个小巷里，阿六正靠在街边的铁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手里握着一份刚刚拿到的货单。他目光扫过巷子深处，焦急地等着一个人出现。

“你丫不会是又被人晃点了吧？”瘦猴从巷口钻出来，嘴里还塞着半块烧卖，话都说得含糊不清。

“晃你个头！你再啰嗦一句，我把这货单糊你脸上！”阿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瞪了他一眼，“人马上到。你以为这事儿那么好办？”

瘦猴抬手擦了擦嘴，靠在墙边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脚步匆匆，帽檐压得低低的，看样子是怕被人认出来。

“阿六哥，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