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汉泽没有立刻答话,他转过身,将酒杯搁在桌上,缓缓走向阿宽,目光落在一份摊开的地图上。那是湾仔的全景,东码头、酒吧街、货运线路,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他伸手在东码头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语气低沉:“刘海龙只是第一步。我要的不是乱,而是让秋三的根基动摇。”
阿宽一怔,连忙点头:“泽哥的意思是,等这些货主彻底放弃他,再收网?”
“放弃?”苏汉泽轻哼一声,目光冷冽,“他们现在对秋三的信任,就像吊在破绳上的钟摆,随时会掉下来。我要做的,是再推他一把,让他自己把绳子割断。”
阿宽点头,沉声问:“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对东码头下手?”
苏汉泽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东码头的局不能太急,急了,就等于告诉秋三我们的底牌。继续用杂牌军拖住他,但不要过火,让他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应对。与此同时,在货主之间制造更多的不满,挑起他们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阿宽目光一亮,连连点头:“泽哥高明,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苏汉泽的目光微微一凝,“酒吧街的那些小场子,继续加压力。秋三现在把重心放在东码头,但他的资源和人手有限,不可能顾全。只要酒吧街乱起来,东码头的压力会更大。”
阿宽领命,正要转身离开,又被苏汉泽叫住:“记住,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看似意外,让秋三找不到任何证据指向我们。他的局已经够乱了,不需要我们再帮他添明火,只要继续推,暗流就会把他吞没。”
几天后,东码头的局势果然进一步恶化。货主们的矛盾逐渐公开化,刘海龙更是成为其中的领头人,带着几名货主向秋三提出了几乎苛刻的条件。他们要求秋三在两天内彻底解决货路问题,否则将集体转向其他路线。而与此同时,酒吧街的骚乱也在升级,几个小场子的老板接连遭到威胁,甚至有人当街与秋三的人起了冲突。
“秋三哥,情况越来越糟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满是焦急,“酒吧街的兄弟昨晚和人干了一架,好几个场子都受了损失。东码头那边更是闹得不行,那些货主直接放话,说如果今天不给答复,就不再送货了!”
秋三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冷冷地看向阿斌:“查到酒吧街是谁动的手了吗?”
“还没有。”阿斌低下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那些人很狡猾,每次都打一枪换个地方,咱们的人根本抓不到线索。”
秋三冷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打一枪换个地方?看来苏汉泽还真是舍得下功夫。”
“可咱们现在的人手已经分得很散了。”阿斌皱眉说道,“如果再不集中力量,恐怕两边都守不住。”
秋三的眉头紧皱,目光中闪过一抹思索。他知道,眼下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苏汉泽的布局步步紧逼,货主的情绪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必须要做出决定,否则,不仅货路会彻底崩塌,他的整个势力都可能因此溃败。
“阿斌。”秋三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东码头,我要亲自去见那些货主。”
阿斌一愣:“那酒吧街呢?”
“酒吧街的人再乱,也不可能一下子掀翻我们。”秋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东码头如果守不住,我们就真的完了。”
阿斌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皇朝夜总会的顶层,他的手下围在一旁,神色间透着几分兴奋。
“泽哥,秋三今天亲自去了东码头。他把所有人都调过去了,酒吧街现在几乎空了。”阿宽低声说道。
苏汉泽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终于忍不住了。”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阿宽试探着问。
“酒吧街继续施压。”苏汉泽冷静地说道,“但不要动得太明显,让他以为,酒吧街的事只是一些小帮派的挑衅,不是我们的动作。重点是东码头。”
阿宽点了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苏汉泽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红酒,目光深邃:“秋三,你自以为能守住东码头,却不知道,真正的棋局已经在你身后布好了。这一次,我要让你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夜幕降临,湾仔的气氛愈发紧张。东码头的会议室里,秋三正与货主们激烈争论,他的手下在码头外严阵以待。而在酒吧街,苏汉泽的布局已经悄然展开,几家场子同时发生骚乱,彻底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苏汉泽站在窗前,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透着胜利的光芒。这场棋局已经接近尾声,而秋三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秋三站在东码头的会议室中央,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杯底的一抹茶渍静静地映着灯光。他的脸色沉得像乌云压顶,目光扫过坐在桌旁的几个货主。他们的脸上各有表情,有人满是焦虑,有人目光闪烁,还有人低头摆弄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整个房间里,只有秋三的脚步声在回荡,缓慢而压迫。
“你们是觉得,我秋三护不住这条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但却没有暴露出半分情绪的失控。他站定,目光直直地盯着刘海龙,“刘海龙,你来说说,你今天把人聚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刘海龙原本低垂的目光抬了起来,硬着头皮对上秋三的视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秋三哥,您别误会,我们可没有别的意思。大家只是觉得,最近的货路出了些问题,想跟您商量个办法,看看怎么解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