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莎领受諭示后带著“砂砾”族矮人、还有圣裁者、护圣者们离开,在罗切斯特庄园中只留下了帕米埃、康纳还有米尔。
……
米尔注视著罗修——那已成为了“六重命途”大主教的罗修·卡洛斯,与之前他回到红枫城时对比,他显然又变得更强了。
即使罗修已儘可能地收敛自身灵性的涌动,但米尔仍是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重压。
在超凡的层次上,他已远远看不见罗修的背影了。
这让米尔有些恍惚,连带著注视著罗修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直至耳中传来了罗修那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米尔大师,我的朋友。”
在格莱莎带著其他“砂砾”矮人们前往安排的住处后,米尔眼中的大主教罗修似乎也放下了那份庄严感,向著他语气轻鬆而亲切地打著招呼。
“嗯……好久不见。”
米尔瓮声回应著问候,抬起头看向了罗修的眼睛。
他这一次会如此郑重地应邀前来,確实是因为罗修在邀请之中、提到了他所无法拒绝的东西。
——关於罗修竟然以【龙炎魔剑】与【龙息权杖】成功夺还了一位大古龙、“公正之龙”奎桑克斯的神智,而罗修似乎还因此发现了,或许奎桑克斯能帮助自己晋升五重命途,成为“古龙魔锻师”!
在米尔所知晓的传承之中,“古龙魔锻师”,那是只存在於“神代”时期、有著相当神话色彩的职业。
在传承的记载中,彼时的神代,命途之间的区分尚未如今日这般明显,
【苦荼】命途与【智识】命途的矮人,只要满足条件、且確实已窥见『黑曜之门』,受供奉大古龙传授以古龙锻造的技艺,並成功锻铸出“古龙圣器”,便能成为“古龙魔锻师”。
只是【苦荼】的古龙魔锻师更倾向於锻造技艺本身,而【智识】则倾向於铭刻古龙铭文——那亦是“符文技艺”的一种古龙变种。
不过无论是哪一道命途归属的“古龙魔锻师”,毫无疑问的是——以之作为登临入圣的第一步,都要比普通的大魔锻师,要强力的多!
米尔因此而感到心动与期待。
他注视著罗修仿佛在微笑的眼睛,便是直接开口了,向罗修问道:
“罗修。”
“关於你说的……那『公正之龙』奎桑克斯。它或许能帮助我窥见、触碰並开启『黑曜之门』。”
“这是真的吗,罗修?”
“……”
罗修只是微笑著,並没有很快回应他。
而后,他轻举起手中权杖,调集灵性以梵音进行祷告与呼唤:
“我呼唤你,【奎桑克斯】。”
“……”
在米尔、帕米埃与康纳的注视之下,他们看见罗修的身躯轮廓之上散发出金色的辉光,而在他的身侧,那空气已然发生了一阵明显的紊乱与震颤。
裂隙逐渐从中如撕裂般张开,深邃的、炽热的灵性涌动从中如泉涌般迸发出来,令人下意识恐惧的瞳光,已从那裂隙之中向外涌出!
在旁註视著这一幕的帕米埃,她下意识地感到一阵颤慄。
原本她就已震惊於罗修身上散发出的恐怖灵压,现在更是被那裂隙之中的恐怖之物所深深震撼——
那绝非是【光辉】的圣兽或是神灵,而是另一种……一种现在的帕米埃所无法理解的、所接触不到的存在!
而帕米埃之外,康纳的表现要更镇定一些,但他的眼睛也在隨著止不住震撼的內心而微微地震颤著。
米尔则是表现出了兴奋——强烈的兴奋。
他对那裂隙之中、那双三色重叠的巨瞳的主人——那便是“公正之龙”奎桑克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感、乃至於崇敬感,那甚至已让米尔感到了血脉在喷张!
“……吼。”
裂隙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那巨大的、几乎就有罗切斯特庄园一幢楼那样巨大的龙首,从裂隙之中缓缓探出。
“公正之龙”奎桑克斯,祂三色的龙瞳流过炽热的光芒,先是注视著罗修,再是凝望向帕米埃、康纳与米尔。
那瞳中散发的光芒,带著淡淡的疑惑意味。
“……吼。”
【……两个小小的圣职者,与一个矮人的工匠。】
在罗修的耳中,涌入了奎桑克斯低沉的声音:
【你这次呼唤我,是为了什么,罗修?】
“……”
轻抬起右手,罗修的手掌轻按在奎桑克斯龙顎的巨鳞上,说道:
“我呼唤你来,主要是想拜託你一件事,奎桑克斯。”
“他们是我属下圣职者,亦是我的旧友,『圣骑士』帕米埃,与『牧师』康纳。”
“这位是米尔。『符文魔锻师』,出身於破碎大陆的『砂砾』一族矮人,米尔·砂砾。”
“那也是我重要的朋友,而令你得到解脱的两件古龙圣器——【龙炎魔剑】与【龙息权杖】,也是他给予我的。”
“那是他出身的『砂砾』一族,所世世代代守护的圣器。我想米尔他或许会与你的过往有些关联,你也能从他的身上,更多地知道些什么。”
“……”
“吼……”
【那来自於他,来自与『砂砾』……】
奎桑克斯低沉的声音,再次涌入了罗修耳中。
祂似乎是又回忆起了什么,祂的灵性也因此而有了些颤动。那三色的龙瞳便是久久注视著米尔,注视了良久。
“……吼。”
【……他的確是很有天分的矮人,是天生的工匠。】
【那么,关於你想让我做的事……那是什么?】
【……】
“我希望你能教导他,传授他以『古龙』的锻造技艺。”
罗修说道:
“我的这位朋友,米尔·砂砾,他已快来到瓶颈。只需打开属於他的『黑曜之门』,他便將跨过入圣的门槛。”
“我希望他能成为『古龙魔锻师』,为此需要你的帮助,奎桑克斯。”
“这也是我的请求。”
“……”
“……吼。”
【……可以。】
奎桑克斯给予了祂的回应——
【我为『公正之龙』。予我以解救的那两件圣器既然来自於他,我可以传授他我所知晓的技艺,这亦是『公正』的部分。】
【只是我並非『工铸之龙』,知道的也並不多。那只有些许……但应该也已足够。】
【以及,我也的確想从他身上,了解一些关於我曾经的故乡……现在的『破碎大陆』的事情。】
【……】
“感谢您,奎桑克斯。”
罗修向奎桑克斯致以感谢,而那巨龙接著完全从裂隙之中探出了半身。
那能够轻易將楼房碾碎成齏粉的巨爪,已按在了米尔身前的地面。
“……吼。”
【……上来吧。】
这一次,奎桑克斯那低沉的声音,连米尔也能够听懂了。
他有些愣神地爬上龙爪。
然后蹲坐下来。
“——吼!!!”
而奎桑克斯隨后完全从裂隙之中脱出,祂张开了那双遮天蔽日的巨翼,便向著高天之上升去,往要塞之外、裂谷之上翱翔!
在罗修、帕米埃与康纳的注视下。
那黑影便是越来越高、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最终隱入浓厚的云层,消失不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