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那投降的罗刹将领？有如此坚固的城堡为什么投降？”鄂尔罗斯饶有兴致地瞅着跪地请降的德米特里问，出征以来，这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位主动投降的斡罗斯将领。

“城堡虽坚，可我只有五十名部下，为保全扎希维尔斯克城内百姓的性命，只能投降”，德米特里如实回答。

鄂尔罗斯很得意，看来自己的“屠夫”之名已经传到了扎希维尔斯克，即使是凶悍的罗刹人在蒙古勇士的马刀面前也会感到害怕。

“乌斯堡如今有多少兵马驻守？城防情况如何？”他换了副笑脸问。那座堡是雅库茨克的北大门，拿下那里便可前往雅库茨克与楚王殿下会师。

“回总督大人的话，乌斯特堡大约有两百名守军、六门炮……”德米特里心里明白，既然已经投降，便再无回头路可以走，索性详细介绍起乌斯特堡的城防情况。

鄂尔罗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献城有功，便在我的部下当个百夫长吧”。在得知乌斯特堡仅有两百敌人后，他留下两百多勇士驻守新得到的城池，率八千大军浩浩荡荡杀向乌斯特堡。

“哒~哒~哒~”马蹄如飞，大卫国名将卫征和硕齐之子沙克都尔率两千骑兵行进在最前面。立功心切的他率部下来到乌斯特堡城下，正欲下马列阵攻城，却赫然发现城墙上竟然飘扬着大卫国的鱼竿钓子旗。

——

雅库茨克之战足足打了三个月。乾元三十一年（1674年）一月九日卫军在雅库茨克城南二十里处的野战中大败俄军后便趁势包围了这座城堡。守军在督军普希金的指挥下拼死抵抗，军役贵族菲尔索夫指挥俄军朝城下交叉射击，给卫军造成巨大的伤亡，雅库特族涂克墩阿巴部首领、千户长杜拉尔，鄂温克族托空窝儿部首领、都百户长古登在进攻时被火枪射中身亡。卫军数次攻上城墙，均被赶了下来。

见强攻伤亡太大，宝音下令集中重炮轰击南门，又精挑细选出一千五百名射雕手在城下狙击守军，只要守军一露头便会遭到弓箭和火铳的攻击。一个半月后，卫军的重炮轰塌了南门的一大段城墙，卫军呼啸着一涌而进，却被菲尔索夫指挥哥萨克死死拦住。激战半日，俄军用土袋堵满豁口、勉强守住了城池，菲尔索夫却在战斗中中流矢而亡。

然而，对守军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城内一下子涌入大量军队和难民，导致粮食消耗巨大，至三月一日，存粮已严重不足，仅能给军队每人每天提供两片面包，普通百姓完全得不到口粮供应。饥饿造成大量人员饿死，尸体又产生可怕的瘟疫，每天都有人死去。刚开始还有人掩埋尸体，到最后，城里的军民对死亡彻底麻木，或者说没有力气再掩埋尸体，整座城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至四月九日，实在坚持不住的守军在督军瓦西里·普希金的带领下出城投降。

“你知道吗？为了打下雅库茨克，孤损失了两千五百勇士！”宝音瞪着垂头丧气的普希金凶狠地说，顿时令这位凶残的督军大人的脖子泛起凉嗖嗖的感觉。

“阁下，我们已经投降了，您答应过战后放我们回俄罗斯”，他低下头喃喃低语。

“我大卫乃礼仪之邦，自会信守承诺”，宝音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部下将普希金和两千降军押入俘虏营。命吉林总兵鄂克绰特布带着一千五百精兵驻守雅库茨克，率九千大军北上乌斯特堡。

乌斯特堡守将是沙俄总管彼特鲁什卡·卡尔波夫，他只有两百部下，见连有数千精兵驻守的雅库茨克都失守了，如何敢战？率军逃往日甘斯克，与总管菲多特·波波夫会合。

——

四月二十一日，楚王宝音和奴宁吉总督鄂尔罗斯在乌斯特堡顺利会师，卫军的兵力达到一万七千之众，这令宝音信心大增，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往西由勒拿河流域进入叶尼寨河流域。此时，拦在他面前的还有勒拿河畔的日甘斯克、维柳伊斯克两座城堡。北征以来，宝音的军队拿下了一座双一座坚城，区区两座小城又如何能放在他的眼里？

“勇士们，孤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此时还远远未到休息的时候。前进，向着日甘斯克前进，让敌人的尸体成为你们的军功~”他朝部下大呼。

听到“军功”二字，卫军士气大振，顾不得征战疲惫，人人奋勇，朝日甘斯克堡前进，仅用十日，便来到城堡下。

“卡尔波夫，你带两百个哥萨克潜藏在城外，待卫军攻城疲惫后发动夜袭”，当听到日甘斯克总管菲多特·波波夫对自己下令时，乌斯特堡总管卡尔波夫没有半分犹豫便领命而去。无他，波波夫可是沙俄老将，参加过科雷马河、阿纳德尔、楚科奇等地区的一系列“探险”活动，在军队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卡尔波夫离开后，波波夫又将剩下的三百哥萨克分成两队，轮流守城。日甘斯克是座用石头垒成的小堡，一百五十人便可以站满城墙。

“轰～轰～轰～”卫军的炮弹炸得小城直抖，可坚固的石堡依旧扛住了雨点般的炮弹。

楚王宝音端坐于一匹神俊的黄骠马上，轻轻挥舞手臂。身边的旗鼓官立即扬起令旗，二等达斡尔伯肯哲乌勒依令带着一千达斡尔勇士朝城堡涌去。

仗打得很热闹，却只是试探而已，一个时辰后卫军丢下五十多具尸体退下。宝音蹙了蹙眉，这座城如此坚固，强攻估计损失不小。夙来不喜欢蛮攻的他下令收军回营，想思考出智取的法子。

是夜，卡尔波夫率两百俄军突袭卫营。可惜，他遇到了用兵谨慎的楚王宝音，刚至军营附近便被哨兵发现，长长的壕沟成了俄军跃不过的天堑，他们成片地被卫军的铳手和弓箭手射倒在壕沟前。听到城外的喊杀声，波波夫率军从城内杀出，却反被列好阵的卫军包围。战至次日凌晨，俄军全军覆灭，波波夫和卡尔波夫尽皆战殁于阵中。

拿下日甘斯克堡后，宝音并未停下进攻的脚步，继续引军前往维柳伊斯克堡。

“什么！卫军怎会来得这么快？”听得卫军逼近的消息后，维柳伊斯克堡的哥萨克队长阿列克塞·乌索夫惊得目瞪口呆。

他本是下科雷姆斯克城里的富商，赚够了钱后想买个身份，用重金贿赂雅库茨克督军普希金，得到了维柳伊斯克堡百人长之职。不料竟遭此危局！想逃离这险地，可财产实在太多，金银珠宝好携带，可房屋、店铺、笨重的货物，一时半会儿实在来不及变现。好不容易脱手了些，卫军已近在眼前。

乌索夫想走，可看着几十车沉甸甸的家赀又有些犹豫。带着这些跑不快，丢掉又实在舍不得！

正犹豫间，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老爷，城外出现了卫军骑兵，将维柳伊斯克包围了”。

“什么！”乌索夫震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方反应过来，看着满院的财赀，猛地将牙一咬，“立即派人出城求见卫国的那位亲王，告诉他，只要他答应保护城里哥萨克的财产，我们便投降”。

听到使者的请求后，宝音哈哈大笑，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还赏了乌索夫一个百户长的官职。

进入维柳伊斯克堡后，这位立功心切的亲王仅休整了一天，留下数百人马守卫新得的城池，便亲率一万六千大军往叶尼塞河流域的曼加泽亚进发。根据他后来所写的《征罗刹国记》描述，“一路疾疾往西而行，片刻难得歇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