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猛地提高声音,碎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现在出山,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您带着您的灭世枪杀回总坛,把那些祸乱教门的蛀虫一个个挑在枪尖上,让全教弟兄看看,谁才是真正护着太平教的人!”
“到时候不用您说,自有老弟兄敲着铜锣跟着您清教徒门!”
他指着洞外的方向,眼神亮得惊人。
神逆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手中的弑神枪“嗡”地颤了一下,枪尖扫过地面的碎石,溅起一串火星。
洞壁上的松明烧得噼啪作响,把他脸上的疤痕照得愈发狰狞,却也照出了他眼底翻涌的戾气——那是被压抑了数年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说句僭越的话,师兄您要是真清了十二常侍,总坛那边怕是要乱一阵子,毕竟那些老居士、老弟兄被欺压了这么多年,乍一看变了天,保不齐有人慌神。”
朱元璋见火候差不多了,忽然挠了挠头,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
“不过师弟不才,在大玄北部还攒下了些薄家当。”
“麾下有徐达、常遇春这些能征善战的弟兄,手里握着开州、白州的粮仓,战马、甲胄虽比不得大玄皇朝李世民麾下的那些精锐玄甲骑,却也能凑出三万能打仗的锐士。”
他拍了拍胸脯,甲片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时候您一声令下,弟子立刻提兵北上太平教总坛。”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驱寒酒,拔开塞子往陶碗里倒了半碗,酒液金黄,还冒着热气。
“咱们里应外合,您清蛀虫,我守坛门,把那些趁机作乱的宵小之辈全赶出去。”
“等总坛安稳了,就请师傅重掌大权,恢复太平教‘老弱不弃,妇幼不伤’的正统规矩——这难道不是师兄当年护着教众的初心?”
神逆盯着那碗酒,酒面上映着跳动的火光,像极了当年潞州起义时燃起的烽火。
他忽然想起被十二常侍夺走的那杆旧枪,想起寒冬里冻饿而死的黄巾弟兄,想起张角当年在教坛上“太平永固”的誓言,还有自己被锁上山时,道主那声无奈的叹息。
“你说的……是真的?”
“十二常侍真成了没人管的孤魂野鬼?”
神逆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着枪的手指关节泛白。
“千真万确!”
“师弟带了老兵王二狗在洞外等着,他上个月刚从总坛地界回来,亲眼见着十二常侍的亲卫把教坛的铜钟都偷偷熔了换酒喝——那铜钟可是当年起义时用缴获的官军兵器铸的,他们连这都敢动,不是山穷水尽是什么?”
朱元璋把陶碗往前推了推,酒气混着松脂的香气飘过去。
“听说总坛的居士们早就憋着气了,前几日还有人偷偷往十二常侍的住处扔石头,只是没人领头不敢闹大,但是如今只要师兄您这杆灭世枪一到,保管一呼百应!”
他想起王二狗说的细节,又补充道。
神逆猛地站起身,身高魁梧的汉子几乎顶到洞顶,身上的肌肉贲张如铁块,他抓起陶碗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像火烧,却让他眼底的冰碴渐渐融化。
随后他把碗往地上一摔,陶片四溅中,狰狞漆黑的弑神枪被他稳稳握在手中,枪缨在火光中猎猎飘动。
“好个‘冢中枯骨’!”
神逆的声音里带着股决绝的狠劲。
“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他们养肥了多少油水!”
朱元璋看着他眼中燃起的战意,知道这事成了大半。
他偷偷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把衣衫都浸湿了——刚才要是哪句话说错了,保不齐就得被这尊煞神一枪挑了。
但此刻看着神逆握紧长枪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就算再爬十次断魂坡,再走十回一线天,也值了。
洞外的风穿过石缝,带着山野的凉意,却吹不散洞内渐渐升腾的杀气。
朱元璋知道,太平教的天,要变了;大玄北部的战场,也要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