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元霸是罡气极致?”
张角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问道。
“是!那厮双锤上的罡气凝如实质,弟子麾下的诸多大将无论是强是弱,全都挡不住他一锤,而普通士兵身上的甲胄根本也挡不住一下,基本就是擦着即伤,触着即死!”
“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弟兄们的阵型立刻就乱,这仗根本没法打!”
朱元璋想到李元霸这台恐怖的战场推土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张角的手指在陶碗边缘摩挲着,水面的柏叶忽然沉了下去。
“你可知……为师为何在被架空之后,还依旧能够稳坐太平道主的位置?”
他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
“靠的是师傅的威望,还有弟兄们的义气!”
朱元璋一愣。
“不全是。”
“当年起义时,我不光练了黄巾力士,还寻到过一个……天生的罡气奇才。”
张角摇了摇头,从蒲团下摸出块黑漆漆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狰狞的兽头。
“师傅的意思是……”
朱元璋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叫神逆,个孤儿,当年在潞州战场被我捡到,那时他才十岁,就能单手举起石碾子。”
“我请了军中最好的武师教他,没想到这孩子是个异类,寻常武艺不学,偏要练最为狠厉凶戾的‘灭世枪’,十五岁就练出了战神罡气晋升战神,二十岁便到了巅峰战神的层次!”
张角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
“那……那神逆师兄现在何处?”
朱元璋顿时欣喜若狂,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手里的玉佩差点掉在地上。
“在‘锁龙山’上。”
张角指了指茅屋后面的一片连绵山脉当中一座最高的山峰。
“神逆这孩子,性子烈得像刚出炉的烙铁。”
“当年十二常侍借着‘教规重整’的由头,要收编黄巾力士归他们直辖,神逆在总坛议事时当场掀了案几,一拳就把供在殿中的青铜鼎砸出个窟窿,那鼎可是重达三千斤呢。”
说着他悠悠叹了口气,望着茅屋角落那尊落满灰尘的青铜香炉,炉里最后一撮香灰早已凝成硬块,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沧桑。
“我当时要是硬顶着不处置,十二常侍背后的势力就要联合起来分裂太平教,到时候教内人心涣散,别说对抗大乾官军,自己就得先散了摊子。”
“没办法,当时的我只能按教规罚他去锁龙山面壁,这一锁就是数年。”
他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蒲团边缘,竹篾发出细碎的轻响。
“他临走前瞪着我骂‘道主软弱’,那眼神,跟淬了冰似的,这些年神逆估计心里还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抱着对我当初那么软弱的怨恨呢!”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些微波澜。
朱元璋听得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缺角玉佩,他太清楚这种被现实逼着低头的滋味了。
但他更明白,眼下神逆是唯一能抗衡李元霸的希望——如今他的麾下损失惨重,为数不多的排得上号的领兵大将常遇春断了胳膊,盟友张天璇支援的本族大将张奎夫妇惨死,麾下将士见了玄甲骑就发怵,再不想办法找到破局的猛将,别说反击李世民,能不能守住现有地盘都是未知数。
因此,此时呼吸有些粗重的朱元璋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个对于他来说,可能是如今他唯一能够接触到的,能够跟李世民乃至他麾下那个李元霸抗衡的机会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粗糙的掌心被玉佩边缘硌出几道红痕。
当年在潞州州孤庙里啃观音土都没怕过,如今这点难处算什么?洪武大帝
对于这位在前世光复华夏,驱逐鞑虏,建元洪武的洪武大帝来说,他的骨头里,从来就没缺过“放手一搏”的狠劲。
“师傅!”
“弟子愿去锁龙山,请神逆师兄出山!”
朱元璋“嚯”地站起身,身上的甲片碰撞着发出脆响。
“你知道锁龙山的路?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从总坛往后山走,先是‘一线天’栈道,那栈道就凿在悬崖上,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侧身过,底下是万丈深渊,常年刮着‘穿堂风’,吹得人站都站不稳。”
“过了栈道还要翻‘断魂坡’,坡上全是碎石,下雨天根本站不住脚,去年还有两个送粮的居士摔下去,连尸骨都没找着。”
张角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
“弟子不怕!”
朱元璋胸脯一挺,甲胄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
“神逆师兄是恨十二常侍,恨那些祸乱教门的蛀虫,不是恨您!”
“当年潞州起义,弟子亲眼见过您把最后半袋粟米分给流民,见过您为了救中箭的弟兄,跪在军医面前求药。”
“您这样的人,谁会真恨?他那是憋着股气,气自己有力没处使,气教门四分五裂!”
朱元璋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