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厂长你给我们找到销路了?”李朝辉一看表述上的参数,超级眼熟。
“你就说有没有这玩意儿。”肖宇有些迫不及待。
“有!厂长你太牛逼了,这种標都能串过来!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深夜十二点,李朝辉依然亢奋的一批,脸红脖子粗。
媳妇顺產是其中一喜,意料之中。
但厂长带来一份標书,这第二喜是意料之外。
“串標?”听到这两个字的陈晨眉头一皱,心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吶。”李朝辉激动过了头,一股脑的说道。“这不嘛,两年前我接了一个订单。”
“什么订单?”
“海外的,说是要搞机场建设,需要一种强度比较高的钢索作为外围的拦阻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搞了,谈好了价格,做好了研发,就量產了,但我犯了个错误。”
陈晨隱约有不详的预感:“什么?”
“產能没弄好,一下子给整冒尖了,现在仓库里还剩下一千多根这玩意儿。”
李朝辉说著说著,装作懊悔轻扇自己一下。
不过。
下一秒。
他就缠住了肖宇的胳骼膊。
“该说不说!害得是我们厂长!”
“我这一年一直在为这一千根存货发愁,到处打打听哪里盖机场,寻思把產能出清了。”
“一点效果都没有。”
“妹想到!”
“今天,厂长带著標书来了!”
“这標书上写的,和我们厂里的库存参数一模一样啊。”
说完。
李朝辉摇晃著肖宇的胳膊。
“厂长你太牛了,能让甲方按著库存出参数,我早咋没发现你有这本事呢?”
兴奋过头的李朝辉没发现,当他说话的时候,这里的其他人脸上变顏变色,
气氛十分诡异。
尤其是张明瑞和任乐霖,心中翻江倒海。
串標他们明白。
就是甲方和乙方勾结在一起。
乙方给甲方一点好处,让甲方按照自己的生產能力撰写萝卜坑標书。
到了招標市场,只有甲方符合。
所以这標甲方势在必得。
就好比公开招聘。
【要求:全日制本科,某大学体育系20级毕业,姓王,独生子女,身高一米八三,爱好唱跳篮球rap——..—.】
李朝辉手里握著的標书就是这种的。
上面的最低参数和自己手里库存的最低参数一模一样。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串標。
可!
问题是!
这他妈不是!
陈晨哪怕有统子哥,思考能力比其他人强一些,此刻都有些麻。
他尽力的在梳理整个过程。
“也就是说你仓库里,有符合標书的產品?”
李朝辉点头:“嗯吶,一千多根。”
“嘶——...”
陈晨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份標书是按照自己的需求的最大值写的,標准拉力要求到一百万吨以上当时他寻思先按高標准来,下面要是生產不出来,再慢慢降低標准。
要是一上来搞个低標,下面再缩缩水,恐怕会务实。
可现在。
临阳精工有一千多根高標產品,还是现货!
陈晨麻的不行:“等会,你刚说这玩意儿用来外贸?”
“是的,人家说搞机场建设,说怕飞机衝出跑道,周围都要拦上。”
陈晨咬牙:“买家是哪儿的?”
“鹰酱,货都是往那边发的。”
陈晨的后槽牙咯吱作响:“你们卖多少钱一根?”
“60万刀。”
“我特么———”
陈晨转过头看向张明瑞,牙都快咬碎了。“他们卖我一千万,老张!”
“!!!!!!!!!!”
“臥槽!”
张明瑞这才盘明白,一个劲儿的升调。
陈晨求购钢索受阻这事儿他知道。
鹰酱那边有史密斯专员开价一千万美刀,问陈晨要不要。
陈晨没要,而且气的一批,觉得是诈骗。
现在!
真相大白!
敢情史密斯专员手里的货,是自家流出去的,卖价60万。
一来一回,翻了是被还要多。
这特么哪儿是诈骗啊,这是抢劫!
“厂长,我刚没来得及问,这几位是哪个口子的领导。”
李朝辉从双喜临门的喜悦中平復了一些,觉得眼前这几位的口风不太对,张口脏话闭口脏话,素质略低,於是低声发问。
“这是我们的大老板,標书是人家的。”
李朝辉听到这话,放心了一些,心说自家人那没事儿了。
“领导!抱歉哈,我这刚得了大胖小子,高兴得很,有些失態。”
陈晨伸手:“你再失態能有我们失態?我服了真是。”
“领导我问一下子,標书確切吗?你们要的话,我明天就能装货。”
“装。立刻装。”
陈晨的心情十分复杂。
困扰自己最大的拦阻索问题解决了,而且是秒解决。
这无异於颳了彩票。
可是解决的过程·—·
难评!
很难评!
自己为了这根破钢索操碎了心,求爷爷告奶奶,还被傻逼史密斯专员羞辱。
结果一转头,发现钢索就在自己下辖的小破厂里堆著。
再仔细一盘。
史密斯专员保不齐也是自己供的货。
彩票是彩票,但这张彩票上糊著屎。
贼膈应人。
李朝辉也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试探道:“那领导,这个產品你们具体准备要多少,我们库存可多。”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有一千根,但我生產线还在。”
“都要,你產吧你就。”
李朝辉皱眉:“领导你也要盖机场吗?这得多少机场才能耗完我的產线?”
“你管了,生產线擼出火星子就行。”
转过头,陈晨向张明瑞下令。
“老张,拿一根样品去海军研究院去测试,立刻马上,三天內我需要第三方数据放在我桌面上。”
李朝辉一头雾水,心说我们就有检测仪器,自家人不骗人的。
咋还拿去第三方机构呢?
关键是一民用產品你拿到海军研究院测,人给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