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他们逍遥法外,或者以极小的代价就能轻鬆犯罪!”
男人再度对薰子鞠躬,眼含热泪,似乎在咬牙切齿。
同样的对话和声音在附近频频传来。
薰子捏著传单,扭头看去,发现这样的红衣志愿者在这片区域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宛如一股红色潮流,不断向著地铁口出来的人流涌去,明知事情不可为,明知这些东西一直存在,一直没有被消弭,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行动著。
其实这些组织,这些群体始终存在於社会中,就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些骯脏事,噁心人一样,自古至今都有。
只是以前大家都会下意识忽略音量小的群体,只会跟著媒体和舆论走。
政府控制的官媒和財团掌控的社媒想让民眾们看到什么,他们就只能看到什么。
这种无形的,无法触摸的牢笼,才是最可怕和致命的。
但这次,靠著《熔炉》的破圈,这些组织仿佛见到了希望,便开始拼尽全力的去抓住这一丝可能,由水滴匯聚成大海,向著不可能的方向奋力前进著!
“你也看过《熔炉》么?”薰子问道。
男人愣了下,隨后疯狂点头,艰难地从大红色志愿者制服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大眾》。
“是!我看过了!而且一字一句,起码看了有一百遍!”
说起《熔炉》,男人的眼里瞬间有了光芒,薰子看得出,这不是偽装,而是真的喜欢和推崇。
因为这样的光芒,也多次出现在她的眼睛里过。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她又问道。
男人闻言再度激动了起来。
他从事这份公益事业已经有十年了。
这十年来,他拉过的路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像这样衣著光鲜,年轻漂亮的女性,是他记忆中最容易被感化的一类人。
她们富有母性,同理心也很强,相对其他人更愿意帮忙。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女性中,十个里大概率也只有一两个愿意停下脚步听他念叨。
而愿意听他“废话”的人中,十个里又只有一两个真的愿意帮忙。
就是这种极小概率,性价比极低的事,他一干就干了十年。
十年来,他都有些麻木和绝望了。
但这次!
靠著北川老师的《熔炉》,他明显感觉到大家都愿意听一听这些事,甚至动手帮一帮忙了!
眼前的少女,显然也是因为《熔炉》而停下脚步,愿意出手援助。
感谢北川老师,讚美北川老师!
激动过后,他颤抖著双手,对薰子又是九十度鞠躬,隨后颤颤巍巍地说道:“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在传单上写上您的姓名和工作地点。
我们將在三天后正式出一份请愿书,希望您届时能过来签字,帮我们把请愿书一起递交给国会!
如、如果您还愿意做更多事的话,那请您在您的社交圈里也多多宣传一下,让您的家人和朋友们也一起帮我们签字和推广吧!
拜託了!打扰了!万分感谢!”
“我明白了。”薰子拿著宣传单,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地点。
在把传单还给男人时,她略微顿了顿,思考了一小会儿后问道:“你们是准备三天后就写正式请愿书么?”
“啊是的。大范围签字的话,应该会在一周內通知您。”
男人见她还有疑惑,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即解释道,
“如果您在那时不太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等,只要您愿意过来就行了,无论何时都行的!”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薰子把传单塞进了他的掌心,隨后笑道,“我的意思是,也许你们可以考虑下,把写请愿书和大范围签字的时间调整到15號以后。”
“誒?”男人疑惑看她。
“当然,要是非常紧急的话,那就不要拖延了。
不过我记得今年的第一场国会议会应该是在二月初吧?时间上应该还是比较充裕的。”薰子歪了歪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果大家过了兴头的话,我担心来签字的人会少很多。
请问您这么建议,是有什么原因么?”男人觉得眼前这个特意用口罩遮蔽容貌的少女可能不一般。
毕竟这里是新宿区最繁华,最中心的地带,许多达官显贵的后代就住在附近的別墅小区中。
不是有名有姓的人,也不会这么在意遮蔽容貌的事。
当然,她也许是有什么生理缺陷也说不定。
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薰子不是那种特殊人群。
“理由的话.和北川老师的新书有关,但抱歉,我不能透露太多,所以只能请你们儘量相信我了。”
薰子轻轻摸了摸手提包,里面充盈的稿件就是她这么说的理由。
奈何北川老师的小说是编辑部的重中之重,她没法告诉男人,《黑暗中的孩子们》一旦发表,也许更能引爆民眾的情绪。
到那时,《北川》再带起一阵风潮后,男人他们的请愿书也容易被更多人注意到。
“和北川老师的新书有关?”男人又愣了下。
可惜薰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隨著人流离开了。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同伴过来喊他,他才清醒过来。
“到底关联在哪里呢?她说的是真是假?不会是那些人的部下,故意想拖延我们的进度,好趁此机会找对策吧?”
男人的內心很纠结。
一方面,他觉得薰子不像是那种人,另一方面,又担心薰子和那些人是一路货色。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那份宣传单。
“这个名字.这个工作单位!”他陡然瞪大眼睛,一瞬间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所有不確定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