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严肃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克劳塞维茨此时提出来了一个斯摩棱斯克两军之前交战时候的疑问。

“如果在进攻阶段，拿破崙从北面行动的话，大概他们会直接到我们的背后来。”

“但那样的话，他的侧翼可能会暴露在我们的反击方向上。等等.”

说起来，索洛维约夫这些年来，最熟练的还是在地图上测算距离，除此以外就是作为参谋长和將军的副官处理各种杂事。

现在他的脑子里在过的是可能的进军方向，不管拿破崙往哪边去，他那个四面埋伏的策略都能用的。

对俄军来说，他们途中掉队的步兵也很多，在塔鲁蒂诺的时候有10万人，途中掉队了3万多，战损也並不是很严重，几次战斗加起来不过万余人。

倒是拿破崙的军队，现在损失之大，甚至都超过了俄军这边的估计。

库图佐夫显然也高估了他的对手现在能拿出来多少人，因此行动谨慎，別的问题可能有態度不一致的地方，但是在这里大家都不敢低估拿破崙，哪怕只有俄国人给他当面製造过巨大的麻烦。

反而是拿破崙那边，他因为急於赶路，现在犯下了巨大的错误，並且再一次低估了俄军的状態。

说起来，苏沃洛夫对他评价很高，可是拿破崙对於俄军將领，除了巴格拉季昂以外，很多人的评语实在是离谱，也可以显出来他的狂妄。

狂妄总是会接近失败，有时候要说起来，此乃自然之理。

拿破崙再一次低估了他的敌人，此时他认为库图佐夫因为行军追击的疲劳，哪怕是在平行路线上，也缺乏兵力来一直保持追击。

尤其是在叶利尼亚这里，库图佐夫因为谨慎让俄军主力和法军再一次脱离了接触的阶段。

似乎俄军在叶利尼亚的东南方向已经什么都不做了，就是在那里休整，或者只是防备拿破崙这一路上往南去，破坏此时还有大量存粮的一些地域。

想要横扫欧洲的军队，大概也总是要善於利用缴获。

拿破崙之前击败了普鲁士和奥地利，就充分的利用了他们的物资。

因此他们到了埃劳的时候，用的还是普鲁士人的冬装，这一次因为超过预期的战斗，导致很多补给都落在后面。

而且在俄军手上获得战利品一向不太容易，这一次甚至在离开莫斯科的这一路上，法国人还丟掉了他们不少的缴获。

现在都这样了，自然也很是困难。

之前被俘虏的法国兵，已经是一副叫化子大军的样子了，这里除了老近卫和一些还能够保持队形的精锐部队以外，大概也就不行了。

这个冬天的前半段，对拿破崙已经算非常友好了，居然还让他跑到了半路上才开始下大雪，气温骤降的都比往常要晚一些。

现在法国人已经不能露营了，在从维亚济马向西的路上，气温骤降就有著灾难性的后果。

拿破崙本人在斯摩棱斯克休整的这几天，仍然在对著法国国內发號施令，除此以外还有他对於军队的部署。

要朱诺率领第8军残部为全军开路，隨后是波兰军，之后是青年近卫军中那个波兰人组成的师，接下来才是拿破崙本人和近卫军主力。

而之前开路到多罗戈布日的欧仁，现在因为部队散了架，甚至还需要內伊掩护，达武在斯摩棱斯克接应，这才保证了第4军总算还能够到达这里。

接下来这些部队才陆续开进，在路上已经不可能露营，要走到了居民点里面，有个房屋才能够让他们驻扎，掉队的士兵要是不被哥萨克逮到，大概就要给活活冻死在路上了。

库图佐夫在这个时候有些迟疑，倒是双方错进错出，法国人在大路上从朱诺的开路部队一直到內伊的后卫，这个形状在经过哥萨克侦察，画在图上以后，多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什么来著，此次会战的部署，確属常山之蛇.

加上法国人撤退的这个当口真的也不太好，索洛维约夫要是暂时失忆，怕是还以为自己在陈官庄外头呢。

米罗拉多维奇那边在接到了法军又继续跑路的消息以后，急忙地报告给了库图佐夫。

为此俄军也暂时停止了等待掉队的士兵，至少在沿途村落还有他们住的地方，等到错过了战机，那就不太合適了。

因此库图佐夫在看到了报告以后，很快就要求科诺夫尼岑把他的最新指示给传达下去。

第2军和第4军，以及哥萨克部队，仍然在法国人背后尾隨追击，第3军和第7军从侧翼迂迴，第6军和近卫军隨后跟进。

为此俄军也踏上了追击之路，但是他们也只是知道了法国人大概的情况，倒没有靠近了来看。

甚至朱诺那边开路的部队走的早，他这会儿已经通过了奥尔沙的森林，反而躲过了一劫。

那边的维根斯坦虽然积极，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拢口子，毕竟距离他端掉了维捷布斯克的法军后勤基地也没有几天的时间。

奇恰科夫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甚至他还要被雷尼耶纠缠了一阵，留下的阻击部队还被击败，只是路上再也没有阻挡他部队的人，但也晚了几天。

要是真的封口，也总是会漏掉一些什么，朱诺就算是第一个给漏掉的。

而后面的哥萨克部队，现在他们发现了法国人的动向，各路游击队也都靠近过来。

库图佐夫掉队的人马都在后面，现在他能够动用的兵力是6万主力军和近2万的哥萨克部队和游击队。

要追击其实也不太容易，甚至在侦察到俄军动向的时候，拿破崙还有些不屑一顾。

“库图佐夫终於动了，只是他能不能追上来呢？他的部队应该也经歷了巨大的消耗，我们只要及时渡过第聂伯河，这一次就算是胜利了。”

“陛下，现在这个时候，大概还不是轻视俄国人的时候，他们的兵力已经超过了我们，从维亚济马失败以后，很多人都担心会失败。”

“失败？等到我们到达了波兰，会重新组织起一支大军来的。我们在西班牙还有三十万军队，除此以外，我们的一些盟友军队都还没有加入战斗，像是丹麦人的力量。”

他这么说，可能还是自我安慰，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毕竟留在南线的萨克森军大体上还是完整的，巴伐利亚和符腾堡的军队只有那些跟隨法国军队一路深入俄国腹地的损失较大，后方也还有一些部队。

这些军队的军旗，不少也成了俄军的战利品。

他还是很自信，根本没有管自己这个已经拉开了的一次长蛇阵是多么脆弱。

而俄军的追击，也很快就要到来。

正在撤退路上的后续法国军队，要说起来，这三个军当中才是以法国人为主的，而且还有不少是经歷了多次战爭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