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还有其他事么?”
与海公公对话片刻。
徐贞观没有离开武功殿,而是再次折返回旧楼。
神魂结束观想,回归远在西平道的本体。
……
西平道地界,官道上,一整个御驾亲征的队伍浩浩荡荡前行着。
队伍中的皇家车辇内,盘膝打坐的徐贞观蓦地睁开眼睛。
这时候,她察觉车队正在减速,车厢外有马蹄声靠近,一名禁军军官道:
“启禀陛下,前头汤国公亲自率兵来接驾!”
“知道了,停下车马。”女帝冰冷且蕴含磁性的声线回荡。
徐贞观整理了下明黄龙袍,正了衣冠,等车辇停下,才起身掀开车帘,步行几步,于巨大的皇家车辇上站定。
周围数千名禁军列阵。
而在前方,瘸了一条腿的汤国公已在女儿汤昭的跟随下,率众披甲来迎。
老国公汤达人恭声道:
“老臣,奉薛枢密使委托,前来接驾!”
徐贞观颔首,威严的声音回荡整片大地:
“辛苦国公,即刻全速前行,随朕与中军汇合,驱除鞑虏,即在今时!”
周遭,共上万名士兵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西平大地上,战意空前高涨。
……
……
东海。
船只鼓动风帆,如离弦之箭朝红珊岛前行。
至于青木等人的尸体,则与骨鲸的庞大尸首一同缓缓沉入海底。
又是近两个时辰后,船只停靠于一座岛屿的码头。
“这就是红珊岛了!”
甲板上,霁月眼神复杂地望着这片生养她的土地。
码头上,几名负责驻守此地的红珊岛青壮见一艘船只驶来,如临大敌。
因在“怒月”,在海面上行驶本就极度危险,尤其这艘船的式样与本地船只迥异,便透出明显的不寻常来。
“水贝统领?”
一名青壮看到身材丰腴,脸蛋圆润的女术士从船上下来,露出惊讶的神色:
“您不是跟随巡逻队出去了么,他们是谁?”
水贝见到族人,先是松了口气,可旋即想到身后船只那几人的恐怖实力,又心头惴惴不安起来,她挤出笑容,严肃叮嘱道:
“船上的是远来的朋友,要来见岛主,我这就去通报,你们在这里不要走动,也切莫惊扰了船上的贵客,知道了吗?”
几名青壮一怔,但显然具有神章境修为的水贝在岛上也是一号“强者”,因此忙拱手答应。
水贝松了口气,扭头又看了眼高高的船舷,才迅速朝岛中央奔去。
赵都安没有选择强闯上岛,而是放她先去通报,这一方面是一种对红珊岛的“尊重”。
另外,也透露出另一种信号:既,不在乎。
仿佛无论水贝搞什么鬼,哪怕整个红珊岛的强者联合起来,那船长的赵大人也不放在眼中。
水贝也不知带对方来是对是错,但她更知道,有霁月在,她是否带路压根毫无区别。
女术士衣袍下,结实修长的双腿快速跑动,很快抵达了岛屿中央的一片建筑。
这里的房屋大多以白石辅助木头建造,为了更好地抵抗台风,墙壁并非是方正的,而是如同一根根低矮的柱子,柱子顶上是尖顶的屋檐。
岛上的人就住在这些造型古怪的房屋中。
“咦?”
水贝很快发现,岛上的屋子里安静极了,居民们竟都不在家中,而远处岛主居住的,最大,也最奢华的屋子外的广场上,则聚集满了人。
此刻,岛上的居民们正激烈地议论着什么,似乎很是愤慨,气氛中又夹杂绝望与无力。
“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聚集在这里?岛主呢?”
水贝吃了一惊,朝熟悉的朋友发问。
“水贝?你回来了?”
“唉,你还不知道?”
好几张熟悉的脸孔望过来。
一名年长些的老者苦涩摇头道:
“是祭祀,岛上的长老会刚刚派人送来命令,说今年海神提早发怒,只怕有坏事发生,准备提早祭祀。”
水贝一怔,下意识道:
“我记得,今年祭祀的人选该轮到青木担任岛主的金轮岛出。”
一名青年愤慨道:
“按理是这样的,但长老会又说,今年大海不平静,怕祭祀一个不保险,要临时再增加一个人选,据说青木长老提议,勒令我们红珊岛出一个人,去喂给海神!”
水贝再次一愣,她之前跟随青木外出的路上,还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本能地怒道:
“凭什么?凭什么又是我们?明明怎么轮,都轮不到我们才对!”
一个妇人愁云满面:
“据说是青木长老说,当初霁月不服从长老会的决定,叛逃出岛,这份罪责要由我们整个红珊岛的人背,因此才要我们再出一个人。
如今岛主正在屋中商议此事,大家人心惶惶,水贝,你的年龄也在祭祀范围内,你快躲起来吧,就说出去巡逻禁海……”
水贝怔怔地听着这一切,目之所及,皆是岛上居民们或愁苦、会悲伤、或愤怒,或无力的神情。
这就是弱者。
在强者为尊文化盛行的东海上,各岛的居民如同海中的食物链般,等级泾渭分明。
而弱小的红珊岛面对被欺凌的境地,再愤怒,也无法抗衡整个长老会的意志。
甚至只要青木一个人,就能打败他们。
“大家不用担心,没人可以再强迫我们,”水贝忽然冷漠地道:
“青木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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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