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度高，不意味着没可能。”
一个不忠于中洲的神官，没资格成为神使。
烈.雷诺笑着望向王铳。
对于院长的回应，王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池绶和烈.雷诺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正因如此，她才选择收起【湮梦】最外层的攻击，来自精神系超凡者的直觉告诉小满，眼前的年轻男人并不是一个坏人，或许这一次的试炼任务对自己而言，不是坏事。
王铳心头一颤，连忙行礼。
白虎神使的真正试炼，不是打开【湮梦】。
但其实，强行开棺了，也没有用……
大雨将他淋湿。
领域合一之后，其实超凡修行之路，便已经抵达尽头了。
烈.雷诺的声音比雷鸣还要低沉：“若是随意触碰【湮梦】，可是会被直接绞碎成肉泥的……”
去年的院长还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暮年之姿，纵观东洲北洲的那些老骨头，其实到了年龄，就该是那个样子……可偏偏这段时间，院长一下子挺拔起来，整个人仿佛时间倒转，这与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还不太相同，王铳能够明显感到院长精神力量的变化。
【湮梦】结界，从外部打开困难，可从内部打开，却是无比轻松。
在他离去之处，烈.雷诺背负双手，静静站着，他同意了池绶返回莱茵的请求，并没有丝毫“不放心”的意味。
王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院长，他心底一直存在的那个困惑，在此刻忽然得到了解答……他一直好奇，为何院长大人可以“返老还童”，这世上如果真存在这种事情，那么必定是神迹。
烈.雷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源之塔经历了红龙的背叛之后……对于神使的甄选，必定极其严格，摆在第一位的，便是忠诚。
烈.雷诺轻轻道：“退一步，如果顾小满真选择了逃跑，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封号，是万人之上敬仰的存在。
“是。”
池绶垂眸，低声说道：“我在莱茵驻守五年，平日修行之处，刻画了一座精神阵纹，可以起到极大的帮助之用。除此之外，由于此次调令紧急，我走得匆忙，一些辅佐特质的封印物，也都留在了莱茵……”
“辛苦你去一趟莱茵了。”
池绶收回手掌，幽幽吐出一口气。
他平静道：“是不是觉得和你的【心界】有些类似？”
殊不知……
烈.雷诺忽然开口。
“且慢！”
本源……本源？！
池绶沉声道：“若有阵纹相助，再加上那些封印物……我必可拔除【湮梦】之界。”
“院长大人，我应该可以完成这个试炼任务。”
所以，烈.雷诺从没真正指望过池绶，可以将顾小满的【湮梦】结界打开，他甚至主动给了这次逃跑机会。
“我也只是……替上面那位大人办事。”
到那时候，便是将其拿下的大好机会。
“风雨飘摇，中洲处于前所未有的动荡时代。”
池绶恢复了冷静，他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打量起这口棺木。
“……”
这手掌传来的力量，其实并不大。
“是。”
“这，就是【湮梦】的特质。”
池绶的【心界】视野之中，棺木里那个蜷缩的小小黑影还在……可现实世界之中，这口棺材却是空的。
“是，已经十四年了……”
烈.雷诺看到池绶困惑的神色，缓缓解释道：“你不在上城，不知道她也是正常。此子近些年才拜入神座麾下修行，若无意外，她便是未来的新任红龙，亦是四神使的领袖……”
生老病死，凡俗难免，就连神座都无法战胜的自然规律……区区封号，又怎么可能幸免。
理论上来说，触碰者实力足够强大，便可以强行开棺。
封号之后的实力强弱，就取决于凝练出的领域是否强大……至少这十四年里，王铳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超凡修行，他从未懈怠过一日，可实力却再无寸进，他只能感受着岁月给自己带来的“衰老”。
本源的威压。
那手掌仿佛金铁铸造，五根手指宛如铁钳，将王铳按在原地……
隔着棺木，缓缓按上。
她可以听见，甚至可以“看见”。
但这并不意味着，顾小满无法感受到外界的讯息。
再怎么勤奋，再怎么刻苦，也很难取得“质变”。
烈.雷诺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从超凡能力等级上来说……【心界】比【湮梦】低上一个等级，想要解梦，难度很高。”
“红龙背叛源之塔后，她也被列入了‘怀疑名单’之中，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她背叛了源之塔，但我们总是要对她进行‘精神审核’。”
因为顾小满栖身于梦境之中。
烈.雷诺淡然说道：“再后来……她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以【湮梦】布下结界，拒绝一切外来者的触碰，这枚棺木中的世界处于‘现实’和‘虚拟’之间，我曾以蛮力打开过棺木，但所看见的只是一片虚无。”
至于烈.雷诺口中的“那位大人”，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指的是清胧大人。
“哦？”
池绶咽下一口口水，沙哑道：“我会努力把她救出来。”
王铳怔了一秒。
既然没有被“驱逐”，池绶便不再选择继续前进，而是将精神力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可控范围。
和北洲三大将一个级别的存在。
他都看在眼里。
或许，更短。
“恭喜院长……”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池绶刚刚已经试过了，只要触碰棺木，就会招惹【湮梦】力量的攻击。
王铳有些感慨。
暮年，衰老，全都一扫而空！
但真正让上城为之震惊，或者说震怒的……还是红龙。
王铳缓缓开口，他感到了一阵压力。
院长说着，便单手发力，那磅礴恐怖的领域威压再次降临。
这十数秒，已经是奇迹。
烈.雷诺语气冷硬，一字一句道：“上城也好，源之塔也罢，都经不起更大的波折了……对于不可控的因素，我宁愿将其毁掉，也不愿看着它发展成为祸害。”
池绶甩了甩手，让心湖也归于平静。
雨幕之中，瘦削年轻人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掌按在棺木之上，那虚无的【湮梦】结界再次震颤，只是这一次池绶调整【心界】之力，将自己掌心护住。
而是……
“他们逃不掉。”
“……我懂了。”
像是一个小姑娘？
王铳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只巨大手掌，按住了他的肩头。
王铳怔住了。
但棺中空空如也。
……
两人就这么保持相安无事地感受了十数秒。
他们看到了“本源”，竭尽全力想要触碰一缕，最终的结果往往是毕生无缘。
“好好对待这次莱茵之行。”
烈.雷诺意味深长说道：“这不仅仅是你弟子的任务，更是你的任务。上面那位大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本章完)